墨画沉吟片刻,点头道:
「按实力,你是不配的。但你来得早,能先占位置,将来你也是『前辈』,从这点上来说,你也还是配的。」
巫鹫大神怔忡片刻,缓缓点了点头,竟然觉得有道理。
明明是被「封印」,被镇压,但不知为什幺,他心底竟突生一种没来由的……「与有荣焉」之感。
仿佛能被墨画封印,是一种认可,是某种神明的「荣誉」一样。
而邪神真胎,感知到了墨画的气息,突然眼眸漆黑,充斥着凶戾的恨意,死死盯着墨画,恨不得吃了墨画的肉,吞了墨画的骨。
墨画倒是一脸无所谓。
大脑袋貔貅却有点生气,自己管着的「宠物」,竟然敢对自己的「好朋友」发火?
它大爪子一拍,又将邪神真胎,拍在了地上。
邪神真胎挣扎不得。
貔貅又擡起左后爪,见自己的左后爪下是空的,便朝着墨画嗷呜了一声。
墨画明白了它的意思,便将巫鹫大神丢在了貔貅的左后爪下。
貔貅后爪一按,将巫鹫大神也给按住了。
这样,它四个爪子,有三个爪子都「镇」住了东西。
大脑袋貔貅,仿佛完成了天性赋予的重要的使命,感觉十分「充实」,一脸满足。
墨画却回想着,适才所见的邪神真胎的模样,若有所思。
这尊邪神真胎,自从进入大荒,他就没来看过。
一是事情太忙,无暇他顾。
二是大荒是大荒之主的地盘,墨画害怕牵动什幺因果。
可如今看起来,这邪神真胎,竟出奇地「安分」,即便到了大荒,也没有什幺异样。
这一点实在有些可疑。
墨画想了想,便问貔貅道:
「大脑袋,我能割一块肉幺?」
谁知原本还一脸和善的貔貅,突然就生气了,变脸比翻书还快,龇牙咧嘴地冲着墨画发火。
但貔貅发火发到一半,脸上的怒意又消退了,大大的眼睛里还有些愧疚。
似乎是意识到,墨画待它那幺好,给它送了好多大礼,现在只是割点「肉」,自己竟然发这幺大火,实在是有些过分。
在墨画面前,貔貅显然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它也克服了自己的一丁点「天性」。
貔貅与自己的「不开心」做着抗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缓缓擡起右爪子,将捂得严严实实的邪神真胎,露了一条胳膊出来,让墨画去「割肉」。
这已经是极难得的事了。
墨画走上前去,右手虚握,凝出一柄神念金剑,想从邪神真胎身上,割一块「肉」来备用。
剑锋刚碰到邪神真胎的胳膊。
貔貅就忍不住「嗷呜」一声,似乎很心疼,仿佛墨画要割的,不是神胎的肉,而是它的肉。
貔貅心疼得很,但又不想让墨画觉得它是小气鬼,索性心一横,眼一闭,把大脑袋扭向另一边,不敢再去看了。
墨画见它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有点哭笑不得,想了想,便叹了一口气,心道罢了。
貔貅「护食」,乃是天性,不是它不想,而实在是本能催动,无可奈何。
墨画也有点心疼这大笨蛋貔貅,不想让它太难受,便消去了手中的剑,道:
「算了,现在割了也用不上,以后有空再说吧。」
貔貅一怔,睁开大眼,瞅了墨画一眼,意识到墨画说的是真的,当即开心坏了,伸出大舌头,一个劲地舔墨画。
墨画心中无奈。
他嘱咐貔貅道:「这三个东西,你记得看管好了。我先回去,有空再来看你……」
「嗷,嗷,嗷……」貔貅晃着大脑袋,一个劲点头。
墨画又摸了摸貔貅大大的脑袋,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墨画离开后,貔貅的眼里闪过一丝丝失落。不过想到墨画说,还会再来看它,心里这才好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