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巴山道。
巴川沉吟道:“我们……护着少主,杀一条血路出去,冲过防线,与丹雀主部汇合,将毕方部的动向,尽早告诉大酋长?”
赤锋心里,大概也是这个想法。
尽管这样强冲阵线,肯定会造成大量的死伤。
但他们这些老练的蛮将,久经沙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也明白打仗不可能不死人。
只是赤锋并没开口,而是转头看向墨画。
他现在已经习惯于,“遇事不决,问巫先生”了。
没办法,巫先生的“神谕”实在太灵验了。
丹朱也看着墨画。
他是一个好的少主,做一个好的少主,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会“听话”。
知道听谁的话,而且没有无所谓的自尊,该听的时候就听。
墨画也在沉思。
他其实有不少办法。
只是想起来,未必都是最合适的。
墨画便一脸肃然道:“我要向神主祷告,求神主赐福,给我指引。”
丹朱等人,神色愈发恭敬,敬墨画如敬神主,纷纷拱手道:
“有劳先生……”
“辛苦巫先生了……”
墨画点了点头,起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布下阵法隔绝了视听,而后跪坐在蒲团上,表面在向神主祷告,实则是在自己思考。
毕竟从没有真正的“神主”,来给他指引。
一切神主的启示,都是他靠自己的努力,分析衍算得来的。
当前的形势,也只能靠他自己去想办法。
首先,墨画若是自己一人,越过毕方蛮兵的封锁,其实是很简单的。
他现在的神识又变强了,隐着身,只要稍微小心点,毕方部的人,就全都是“瞎子”。
他便是沿着兵线,大大方方直接走过去,毕方部的绝大多数蛮兵,也不可能察觉到。
他带着丹朱过去,也没问题。
只要给丹朱,制造一个用来隐身的披风或大氅,让他跟着自己走就行。
哪怕多带几个人都没问题。
可问题是,丹朱现在麾下,有五六百人,都给他们用隐匿阵,造隐身的披风,造价太高昂了,墨画现在也承担不起。
即便造,也不可能是现在。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墨画也不太想,暴露自己“隐匿术”高明的事实。
毕竟丹朱看着良善……其实内心还是挺聪明的。
自己若在他面前,展露了十分高明的隐匿术,高明到金丹也察觉不到的地步。
他说不定就能联想到,自己曾经在半夜,偷偷摸到他床边,以“神主”的名义,对他说“悄悄话”的事。
这样会有损,自己身为“巫祝”的威严。
而且但凡隐匿术厉害的修士,往往都会受人猜忌,不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
毕竟谁也不知,你在暗中用隐匿术,偷偷做过什么坏事。
身为巫祝,要的是别人的景仰,而非别人的猜疑。
因此,隐匿这种事,自己虽然常做,但却绝不能轻易地告诉别人。
这样一来,“潜行”的路就行不通了。
那直接硬闯?
墨画也的确有办法,用阵法炸开一条路,然后让丹朱等人冲杀过去。
甚至墨画内心,也是有点蠢蠢欲动的。
他很久没用阵法炸过东西了。
他真的有点手痒。
但大规模阵法炸山,肯定是会杀死人的,这样又会脏了自己“从良”的手。
即便不死人,炸完山,冲杀过去,之后呢?
墨画手指一捻,几乎不用仔细卜算,就能知道后面的事。
山势炸开,丹朱和赤锋带人,冲过了封锁。
毕方部的蛮兵,定会围拢追杀过来。
而毕方部正部的金丹修士,不往多了说,一二十个肯定是有的。
这些毕方部金丹,追杀丹朱,丹朱未必会死,但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跟随丹朱征伐的这五六百人,肯定会在无形中,成为“炮灰”,一个接一个死在毕方部金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