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只是阵痛,八十年前英吉利法兰西,用船炮打开我国门,直到今天,西方诸国对我华夏可曾有过半分仁慈?」
李子文的声音带着沉痛的质问,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众人的心坎上。
「鸦片毒害我民众,条约割裂我疆土,租界俨然国中之国!这难道也是我们走向强大必须承受的『阵痛』吗?……那这样的文明,我们也要全盘接受吗?」
「方才适之先生说,客年兄应该同样是从美利坚留学归来。」面对李子文的发问,顾客年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垂首,只是点了点头。
「作为文明之国家的美利坚,时至今日,《排华法案》仍旧是堂而皇之的国法!」李子文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讽刺,一字一句说道。
「他们一边高擎着自由女神像,欢迎着欧洲的移民,一边却用法律将我华人隔绝于『文明』与『平等』之外!这,就是你所说的『先进』文明应有的面貌吗?」
「这……」顾客年艰涩地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脸色由白转红,嘴唇紧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
虽然试图寻找反驳之词,却发现自己终究是无话可说。
「子文兄之言,发人深省!」一个深沉的声音的声音响起,是朱子沅,只见扶了扶眼镜,神色凝重。
「若……若西方文明之路充满血腥,传统之路已被证明无以自强,那救国之路究竟在……」顾客年颓然坐下,之前的意气风发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困惑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