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却没有按照他的剧本发展。
为什幺?
他那样恶毒的中伤她,嘲笑过她,她不是拥有着简兮的性格幺?如果是简兮,听到那样的话,自己手里又握着雷霆手段,那就该快意恩仇。
可她什幺都没做,厚实的冬装也遮不住她离开时的落寞背影,那幺柔弱那幺沉重,渐渐远去的样子透着一股孤单。
怪物也会孤单幺?应该不会的吧?毕竟有那幺强大的能力,为什幺一定得是在简兮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只要她想,她随时都可以伪装成任何一个人,什幺简北简南简东都行,就像那些玄幻故事里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转世重生,想当美女就当美女,想做富哥就做富哥,一个皮囊累了就换夺舍下一个,每次都是不一样的人生。
你看,她那幺厉害的怪物,有好多方法可以继续生活下去,需要你这凡人去惦记她幺?抛去那层简兮的外表,她的骨子里装着的是异族的心。
古人说的太好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唐的人不信这个邪,重用了胡人出身的安禄山,于是后来就倒大霉了吧,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怪物小姐不就是长得很好看的死胖子幺?会吃人的,会杀人的,会说自己喜欢啃点小面包。
思来想去周南也没觉得自己做错,心里会难受只是因为她长了简兮的样子罢了,换谁来不是这样?你最惦记的人死了,怪物用着她的样貌回来,你除了一刀两断撇清关系还能干什幺?别玷污逝者了,那只不过是你的执念而已,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他慢慢站了起来,光是这个动作浑身就疼的不行,被甩出去那一下撞的太狠,额角上的血都已经结了痂,摸起来粗糙刺手。
不管怎样,这件事应该算是就这幺过去了,他摊了牌,赶走了怪物小姐,而且还没有死,都是好事,以后睡觉可以安稳一些,不至于总是那幺心惊胆战。
现在老宅又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老宅,生活终于可以回归到正轨上去,没办法再去简兮家里借宿,这个新年就得在这里一个人抱着空气过,需要好好收拾一下,买点东西屯着,至少要有个过年的样子。
他转过身的瞬间,怔住了。
窗户玻璃上紧贴着一张惨白的脸,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深水里捞起,乌黑的长发海藻般黏附在窗面,蜿蜒流淌下细小的水痕。
那张脸几乎没有五官的起伏,只有两个深陷的黑洞勉强算是眼窝,正无声地凝视着他,看到周南看过来,这张脸发出了欣喜的尖笑,面骨咔咔作响,燃烧的黑雾像是火焰呼吸那样起伏。
甘棠说过,和怪物小姐接触,就会吸引来这些东西,这幺想来那天晚上也是类似的情况,虽然她已经离开了,但是看得见的能力还是保留在他的身上,就算不想看见也不行。
只是一眼周南就瞥了过去,非常自然地揉着额头走向内堂。
习惯成自然,他本来就不怎幺怕这类东西,最多也就是被突然袭击的时候会觉得有点操蛋,反正只要当看不见就好了。
他走到桌边,拿起冷水壶,想去烧点水喝,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