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不是和你辩论。」
「士绅是朝廷的根基不假,但如果这个根基放任自流,这根基迟早会变成蛀虫!」
「前朝的轰然倒下,不就是士绅吞掉了太多的利益嘛!」
说到这儿,沈叶又补了一刀:「张大人,我前阵子翻前朝史料,发现前朝最后一位首辅大学士,在皇帝募捐的时候,一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我当时还感动得不行,以为这是忠诚廉洁的典范。」
「结果呢?被拷饷的时候,他居然掏出了一百万两!」
「张大人,您说对于前朝而言,这位大学士,到底是支柱,还是蛀虫?」
张英就觉得自己的额头有点冒汗。
太子的话,实在是有点儿诛心!
他搬出王安石和张居正来作比喻,太子就甩出一个「百万两清官」,杀伤力十足。
他平日里显得很是高风亮节,好像不愿意说那些阿堵之物!
但是他被拷饷的时候,直接被拷出来了一百多万两。
想一想,就是笑话。
前朝的大学士,呵呵,我也是大学士!
这比喻听着就让人后背发凉。
张英沉吟片刻,勉强回应:「他自然是前朝的蛀虫,不过微臣以为,像他这样的人,终究是少数。」
「朝堂之上,微臣觉得正人君子还是占多数的。」
沈叶一摆手,笑得更轻松了:「张大人,你这话说得,自己都不太信吧?」
「前些时候,我把让士绅和庶民一样缴纳税赋的情况给父皇说了,父皇也来了批示。」
沈叶说话间,又将那奏折拿出来道:「张大学士,我觉得,你就算有不同意见,但身为大学士,在陛下同意我的计划之后,您也会放下成见,支持我的决定。」
「您说呢?」
看着干熙帝的朱批,听着太子那温和之中带着威胁的话,张英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低头:「微臣自当遵从陛下和太子爷的决定。」
「好,那明日的御门听政,我希望能听到张大学士支持的声音。」
说到这里,沈叶笑了笑道:「张大学士应该不会让我和父皇失望吧?」
从毓庆宫走出来,张英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太子的攻势,他虽然接住了几招,但是有一点他却不得不承认,那就是他几乎是在太子的压迫下,不得不违心地说了一些话。
这些话,他不说还不行。
如果在朝堂上,太子想要做什幺事情,大家一起劝谏,太子就算生气,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