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水,不急。”
随着沈叶一声吩咐,一个小太监麻利地给甄演倒了一杯茶。
甄演只是道谢了一句,没再多说。
“甄大人,你刚才说‘天下的财富是固定的’,这话不对。”沈叶语气平静地说道。
甄演一听太子开始批驳自己,心里并没有丝毫畏惧。
他底气十足地回道:“太子,天下财富固定,这是先哲之言,怎会有错?”
“难道太子爷认为先哲也错了吗?”
沈叶笑了:“先哲当然也会错。”
“就拿孔夫子来说,他要是从不出错,就不会在周游列国的时候,被人追赶得好像丧家之犬了。”
这话,带着几分调侃,可落在甄演的耳中,却如同惊雷,让甄演的脸色大变。
他豁然起身,怒视着沈叶道:“太子爷,您怎能如此……如此诽谤大良贤师,这……这简直是……”
甄演想说“大逆不道”,可是,碍于太子的身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殿中不少大臣也脸色大变,尤其是张英—他是公认的大儒,此时听到太子这么说,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他想要站出来说话,可是此时的场合不对。
不吭声吧,可是如此多的朝臣都在,他要是不言语,以后的儒家学子,该如何看待他呢?怕是会被戳他脊梁骨吧。
犹豫片刻,他还是向乾熙帝进言道:“陛下,还是请太子爷慎言吧,毕竟,圣贤不可辱啊!”
乾熙帝心里其实挺爽,你们这些读书人,仗着读了几本书就敢批驳朕?
呵呵,现在太子说你们心目中的圣贤像丧家之犬,看你们怎么办!
他朝着脸色难看的张英摆了摆手,淡淡地道:“听着便是了。”
而这时,沈叶也接话道:“我不是诽谤,《春秋》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吗?”
“连孔老夫子都不回避自己的错误,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不会错呢?”
说到这里,沈叶盯着甄演,语气转冷:“甄演,你这个人啊,读书把脑子给读僵了。”
“我可提醒你,读书是好事儿,但是尽信书不如无书。”
“你要是只会抱着书本不放,那就是冥顽不灵,到了到了,一辈子一事无成。”
“读书的目的,是把书里的东西变成你自己的东西,而不是书上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沈叶几句话砸下来,甄演脸色发白。
他想反驳,可是隐隐又觉得太子说得有道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沈叶根本就不给甄演喘息的机会,继续追击:“你说‘天下财富是固定’的,那我问你,如果天下的财富真是固定的,那谁还努力?”
“农民不用种地,不用顶着大太阳除草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