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官们的俸禄,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现在让他们亲自领,他们拉不下脸。”
“等积攒的多了,自然就坐不住了。”
“这么一来,太仓的存银也能多留几日,更丰厚几分。”
乾熙帝点了点头,他觉得太子这话在理儿。
对于自己手下的那些堂官,乾熙帝一向宽厚,这些人确实不差钱。
他们的俸禄什么时候给都行。
早发晚发,都饿不着。
佟国维更不会!
佟国维这回做的,确实不地道!
不但派人去领俸禄,还怂恿人闹事,简直胆大包天。
可恶!
最可气的是,他还倚老卖老跑到自己这里来——莫非他以为朕是个昏君,任由他摆布不成?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瞬间就能生根发芽。
乾熙帝一想到佟国维,眼神儿就冷了下来。
“这些,朕都知道了。”
沈叶见他神色冷厉,顿了顿,又趁势说道:“父皇,太仓空虚还要硬撑着给百官发俸禄,保朝廷颜面。”
“这差事,说实话,真不好干。”
“要不是父皇您常说‘这江山是咱们自家的’,儿臣才不想揽这烫手的山芋呢!”
“儿臣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又被父皇手把手地教导了这么多年,直到如今儿臣才明白,虽然朝堂衮衮诸公,可是真心为这江山着想的,恐怕也只有咱们父子二人哪!”
“其他人,谁心里没点自己的小九九?千算万算,都是为了给自己作打算!”
沈叶这话,说得乾熙帝心头一颤。
朝堂之上,人人都自称忠臣,可乾熙帝何尝不知,就连在他心里,亲近如佟国维这样的近臣,也藏着自己的私心,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一旦触及利益,什么赤胆忠心,什么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全都是屁话。
真正为朝廷着想的,恐怕真的只有太子和自己!
这么一想,他对太子那点“抗旨不遵”的不快,也消失了大半。
他瞥了太子一眼,语气缓和下来:“这一次就算了,不过往后,不可再任性,肆意妄为。”
“要不然,被言官们揪住把柄,可就不好了,朕也难做。”
说到这里,乾熙帝似乎觉得自己的言语有点苛刻,又笑着道:“也快到用膳的时辰了,既然你说要留下蹭饭,那朕就让梁九功传膳吧。”
沈叶见乾熙帝如此说,知道自己这一状算是告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