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张了张嘴,终究没敢拦。
站在冷风里,听着太子坐在耳房里哼小曲儿,魏珠暗暗叫苦不迭:
这位爷,到底是心太大,还是————太会装呢?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下是皇上和太子父子俩在暗中较劲。
自己要是掺和进去,怎幺死的都不知道。
只好苦着脸道:「太子爷稍坐,奴才这就去准备。」
话虽这幺说,他转头就溜进了御书房禀报。
干熙帝确实在看奏折—而且看得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三法司会审的记录摊了满桌。
每一句供词,他都反复推敲。手边还摊着那张写着诗的字条。
见魏珠弓着腰进来,他冷冷地道:「怎幺?太子等得不耐烦了?」
语气里透着一股阴沉。
魏珠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道:「太子爷说......外头天儿太冷,若是把他冻坏了,陛下您还得心疼————所以他去左厢房等着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太子爷还让奴才给他弄个火盆,说————那屋子窗户漏风,太冷了。」
干熙帝轻哼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朕罚这个逆子在外头等着,本意就是想要挫挫他的锐气,顺便观察一下太子的反应。
没想到这个逆子非但不慌,还主动要起了暖和点儿的地方,倒是显得格外坦然。
这是真心无愧,还是故作镇定?
他瞥了一眼忐忑的魏珠,淡淡地道:「备!让他好好烤烤!太子要什幺,就给他什幺。」
魏珠应声退下。
干熙帝又烦躁地踱起步来。
太子是在拉拢衍圣公吗?
他琢磨半晌,仍无头绪。
若真有此意,那太子恐怕另有心思,自己该————
若是没有,那就说明有人故意挑拨父子关系。
这人居心叵测啊!
究竟是谁有这幺大的本事,连衍圣公府都能调动?
越想,干熙帝眼神越沉。
另一头,魏珠已把火盆端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