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多勃雷宁同志回到了他忠诚的...
」多勃雷宁,有安全委员会的同志找你。」
刚入职没多久的年轻同志被安排去喊多勃雷宁。
这是一个曾经熟悉,但又逐渐被冰封的名字,甚至在这栋大楼,这个名字是一种禁忌,隐隐意味着不忠诚。
作为前驻阿美莉卡大使,多勃雷宁是这栋大楼排名前三的实权人物,仅次于葛罗米柯。
一直有传闻认为,葛罗米柯退休之后,接任他位置的就会是多勃雷宁。
现在,多勃雷宁陨落,被莫名其妙扣上了精神分裂的帽子,舍普琴科被克里姆林宫从驻联合国代表团叫回。
在这座大楼里工作的人天然就比别人多一个器官,能够嗅到看到一般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多勃雷宁在这样的感官里,属于不受欢迎的类型。
今天安全委员会的上门,更是加重了这样的气味。
走廊里的谈话声瞬间消失了。那些平日里还在高谈阔论的处长、主任们,像受惊的蟑螂一样迅速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连门缝都塞得严严实实。
两个黑风衣走了进来。
他们没有敬礼,也没有出示证件。
在这里,他们的脸就是通行证。
「多勃雷宁同志。」领头的人声音像是在念悼词,「收拾一下。
不是去审讯室,列昂纳德同志在克里姆林宫等你。」
多勃雷宁擡起头,不是卢比扬卡的地下室,而是克里姆林宫?
那幺就意味着不是处决,而是咨询,事情一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变化。
多勃雷宁很是懊恼,自己在这里变成了瞎子,什幺都不知道,甚至连西方的报纸都没办法看。
他试图去找过新闻司下属的外国报刊监测室,每天清晨,从西方空运来的《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泰晤士报》和《费加罗报》会首先抵达这里。
在这里,一群精通外语的审查员和翻译员会迅速浏览报纸,做成剪报以及编写摘要。
这些被精心制作的内容分成红塔斯和白塔斯,前者是最高级别的绝密摘要,只有少数高官能看到,后者则给一般级别的官员。
过去,多勃雷宁能看到前者。
现在别说红塔斯,他找到司长,连白塔斯都不肯给他一份。
曾几何时,这里的司长见到他会像见到亲生父亲一样毕恭毕敬,会亲自把还带着希思罗机场温度的最新《泰晤士报》送到他手里。
想到这里,多勃雷宁就咬紧牙齿,要是自己获得东山再起的机会,一定得..
「多勃雷宁同志!」领头者声音提高了一些,像是在提醒对方我们得走了。
这一声把多勃雷宁的思绪打破,他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他在华盛顿乔治城的一家老店里定做的黑色羊绒大衣。
这件大衣与灰暗、粗糙的苏式办公室格格不入。
当他穿上大衣,走出办公室时,整条走廊空无一人。
但多勃雷宁能感受到,有无数双眼睛正躲在百叶窗和门缝后面,窥视着他的背影。
他们以为他是被带去清洗的。
半小时后,克里姆林宫的会议室,人很少,都是核心中的核心。
「阿纳托利,坐。」安德罗波夫说,在这里,安德罗波夫是明面上咖位最小的那个,咖位不完全等于权力。
多勃雷宁坐在硬木椅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下面捏在了一起,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整个人格外谨慎。
他很害怕自己回答错误,万一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来克里姆林宫汇报工作的机会怎幺办?
安德罗波夫将一份刚翻译好的西方报纸扔在桌上,那是关于蒙巴顿和欧洲性丑闻的头版。
「阿美莉卡正在生吃自己的盟友。」安德罗波夫说,「我们的情报网显示,这不仅仅是报纸在发疯,是白宫、是联邦调查局在主动喂料。
他们摧毁了欧洲各国王室的声誉,在羞辱欧洲的贵族。
如果是我们做这种事,是为了瓦解北约。
但他们自己做?为什幺?」
多勃雷宁拿起报纸,他从安德罗波夫的口中读出了考试的味道。
仔细慢慢地读完报纸,在座的大佬们也没有催他,多勃雷宁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是教授的手笔,而不是尼克森的手笔。
哪怕尼克森和基辛格强调现实主义,他们也不会这幺做,这太直接了。」
多勃雷宁看着报纸上蒙巴顿那狼狈的照片,脑海中浮现出教授的影子。
大佬们面面相觑,在没有情报的条件下,能够读出这个信息,已经足够见对方的功力,不愧是在华盛顿混迹多年的资深外交官。
「但白宫会同意教授这幺做,这已经非同寻常,一定发生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转变。」
多勃雷宁接着说道,这里是我们,而不是我,这是语言技巧,传递他并不知道这是考试的语言技巧。
「我在华盛顿见过很多政客。
他们大多是推销员,教授是科学家,真正的科学家,他只在乎一件事,问题—
办法—解决。
再困难的问题,他都能想到办法。
白宫允许教授使用如此激烈的办法,我认为阿美莉卡在把过去所有的外交规则全部重启。
我想外星人的威胁已经近在咫尺,阿美莉卡在重塑规则,它想更加紧密地整合盟友,而不是过去的松散联盟。
通过摧毁盟友的道德合法性,他们把盟友变成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