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勃雷宁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克里姆林宫详细阐述他需要做的事,和V的真实意图。
只是通过加密线路,简短地确认了可以和V见面后,他就经过伪装出发了。
日内瓦的十一月,空气湿冷,带着阿尔卑斯山特有的清冽。
多勃雷宁乘坐一辆老旧的黑色雪佛兰停在了航海路的街角。
他没有直接到18号门口。
他穿着一件厚重的深色大衣,戴着一顶低拉的礼帽。
在外交界游走了几十年,他太清楚如何在公共场合隐身。
航海路18号,正如V所描述,是一个近乎完美的隐藏点。
它不在主干道上,靠近科尔纳万火车站,人流复杂却又稀疏。
在门牌16号的自助洗衣店的喧闹和20号皮埃尔烟草店的缭绕烟雾之间,一扇陈旧的木门和一盏悬挂着的、几乎被水汽模糊的煤油灯笼,构成了那间Café的全部标记。
没有安保人员,多勃雷宁单人赴会,生怕惹恼了那位V。
晚上9点58分,多勃雷宁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酒馆内部比外面想像的要狭窄和阴暗。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烟草、陈年啤酒和未完全散去的水味。
只有三三两两的当地人在低声交谈,他们似乎对任何新进入的人都不感兴趣。
一架老旧的收音机正在播放着欧洲爵士乐,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叹息。
多勃雷宁沿着磨损的木地板走过吧台,在最里面找到了一张被一张破旧的卡座半遮挡的桌子。
那里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身材高大,戴着熟悉的面具,背靠着酒吧的后门,看上去准备随时可以溜。
桌上摆着两杯威士忌让多勃雷宁有些惊喜。
「你终于愿意摘下你那该死的面具了?」
多勃雷宁指了指桌上的威士忌问道。
V没有起身,甚至没有擡头,只是擡起了手,用两根手指敲了敲他身旁空置的椅子,动作干脆利落,像在发号施令。
多勃雷宁解下了他的大衣,挂在椅背上。
他这位昔日的华盛顿大使,如今欧洲外交事务主管,此刻坐在一张日内瓦不知名酒馆的破旧卡座上,面对着一个剥夺了他政治生命的刺客。
「你很准时,多勃雷宁同志,」V用德语低声开口,声音被爵士乐和周围的交谈声完全吞没,只有多勃雷宁能听到,「看来你很珍惜这次鱼群在冰下等待的机会。」
多勃雷宁内心震惊,他过去可从来不知道对方会德语,他有一定的德语基础,会简单的听说。
被流放到了欧洲之后,他又重新捡起了德语和法语。
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让他想想就战栗的念头,V该不会是教授吧?
教授精通德语、俄语和英语,V同样精通德语、俄语和英语。
这里的精通是指,把这门语言说的和母语一样好。
至于对方提到的外星人的秘密,世界上还会有比担任NASA局长的教授更清楚外星人秘密的人吗?
胡佛死的时候教授在佛罗里达州,可问题是,谁说V是一个人?V为什幺不能是一个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