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森重新坐回椅子上,皱起了眉头。
基辛格立刻心领神会,他知道此刻必须推动总统接受「胜利是有代价的」这一现实。
「总统先生,燕京想要的也许是别的。」基辛格低沉地说道,「教授的方案是一份经济上的巨额支票,但他们需要一个政治上的担保,但我想我们都能谈。」
尼克森的表情开始挣扎,他当然知道华国想要什幺,这些东西触动了他的底线,也牵动着国内保守派的神经。
但他很快想到了冷战奠基人的头衔,想到了美元危机的威胁,以及越战这个无底洞。
最终,对伟大历史遗产的渴望,压倒了对短期政治风险的恐惧。
本身历史上他也做出了选择,尼克森选择了和解,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
在这个时间线,面对着更大的蛋糕,他做出相同的选择。
这蛋糕可比原时间线的蛋糕要大得多。
尼克森猛地一挥手,眼神中流露出决绝:「够了!如果这场对话能让我们摆脱泥潭,能让我们获得对苏俄的战略优势,能让我们解决美元危机,那幺,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看向基辛格,授权道:「亨利,你继续负责和燕京的秘密渠道沟通。
我们的底线是,只要他们愿意参与到经济整合方案中来,我们将展示出最大的诚意。」
尼克森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林燃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对执行者的托付:「教授,你继续提供你的战略构想和技术细节。
为了最终的胜利,我们可以做一定的让步。
我们要的不是一个僵局,而是一个能够落实的、改变世界的方案。
现在,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
尼克森的话语,彻底宣告了白宫最高层战略焦点的转移。
华盛顿,乔治城。
一家名为燕京宫的中餐厅,以其对国会山和国务院高官的私密服务而闻名。
这是整个华盛顿最高档的中餐厅。
此时的时间已经是11月的第一天,一个阴沉的周二下午。
陈文德,三十四岁,情报分析科秘书,正襟危坐在餐桌旁。
他的身边坐着的是他的上司,参事高明远。
两人对面坐着的是刘错,他们的顶头上司,在华盛顿的负责人。
刘锴其人,顾维钧担任邓巴敦橡园会议华国代表团团长的时候,他在其中担任助理职位,顾维钧拜访英格兰代表团团长哈法兰克爵士的时候,他在现场。
顾维钧拜访国务卿史泰丁尼斯,后来史泰丁尼斯邀请顾维钧去自己在维吉尼亚州的农场时,刘锴也在场。
这是刘锴从事外交工作的第四十个年头,也是最让他室息的年头。
「文德,那份《纽约时报》的社论,你再给我讲讲。」刘锴没有看菜单,只是捏着手中的冰水杯,发出沉闷的声响。
刘锴千里迢迢从纽约赶来华盛顿,不为别的,为的就是现在越来越糟糕的形势。
这种形势让他感到无法呼吸,华盛顿、燕京、香江、Taipei..
来自各方的压力,他现在就是风暴的中心人物。
「是,代表。」陈文德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他知道上司的上司问的什幺。
那篇报导,在整个条线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纽约联合国总部,10月17日,联合国大会将于明日上午开始就华国问题展开辩论,131个成员国的立场如此接近,以至于现在预测辩论结果仍然是不可能的。
《纽约时报》昨晚完成的一项调查显示,如果明天进行第一次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