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尤里丝毫不同情扎克的遭遇,他反而纠正道:“你说的没错,那段时间对你这样的人而言是黄金时代,对底层的俄国人而言,可谈不上多黄金。
我们用苏俄时期的庞大资產,换取的仅仅只是西方世界的好脸色,这样的交易,也就只有戈地图那样的蠢货会做。”
尤里的声音不大,但语调里的鄙夷却毫不掩饰。
戈地图更是象徵著国家意志的彻底崩塌和资源贱卖的屈辱。
“先生,您是正確的。
我必须承认,我的黄金时代是建立在国家整体的失血之上。
但我必须澄清一点,我所怀念的,是那种开放、交流和共同探索的氛围。
是能够让我在拜科努尔与鲍里斯·切尔托克这样的人物谈论飞控系统设计,而不是在情报局的房间里被审问。
( ·扎克在拜科努尔发射场)
“现在,一切都变了,”扎克嘆了口气,启动了手中的行李车,尤里的行李箱被平稳地装载上去,“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当我在华盛顿失去一切时,我发现,真正愿意接纳我的,是莫斯科。
远东航天科技有限公司的聘用邀请,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而且,坦白地说,申海这里的环境,比任何地方都更具活力,相信我,你会爱上这里的。“
尤里听完之后,当然知道这傢伙什么背景,顶级天龙人。
九十年代能跑到阿美莉卡去, ,还能继续受到重用。
这不是天龙人,什么是天龙人?
行李放好后,扎克转向尤里,眼神中流露出敬佩的神情:“先生,能重启n1,尤其是nk ,更是慰藉苏维埃先烈们的最好方式。
这將是对苏维埃航天最好的致敬,我在这里,將忠诚地记录下这段歷史。“
尤里沉默了。
他不想去怀疑扎克的动机,因为在歷史中,在那个昏暗的九十年代,太多太多人才跑到阿美莉卡去了。
他在莫斯科暖气时不时停止供应的大楼里坐著,你知道的,到了九十年代,航天局可不是什么热门的部门,经常听到身边同事在说,又有谁谁谁拿到了签证准备去阿美莉卡。
尤里一直很清楚,像他们这样的人才,在阿美莉卡很受欢迎,有著扎实的理工科基础,又足够卖力想留在阿美莉卡。
扎克当年只是做了一个和绝大部分人相同的选择。
大家用脚投票而已。
这不是个体的错,这是时代的错,这是克里姆林宫那些大人物们的错,他们让俄国人失去了所有,而自己现在要做的是找回失落的荣耀。
如果俄国能用n1火箭登月成功,这至少能证明,当年苏俄的工程师们他们的火箭设计能力不逊色於阿美莉卡。
“好吧,扎克,”尤里最终说道,语气缓和了许多:“我希望你说的活力,不仅仅指这里的建筑和消费品。
我希望,它能体现在对航天的热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