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大臣,”御手洗富士夫开门见山,他将一份精简版的报告,推到了斋藤的面前,“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报喜,而是为了预警。”
他将小川和人的发现,以及公司内部专家团队的分析,有条不紊地向斋藤做了汇报。
“所以,大臣,”御手洗最后总结道,语气无比严肃,这种严肃里面带着一点听不出来的恨意,这种恨意不是对华国,而是对千代田。
“我们的猜测是,正在以一种全面的模式,试图完整系统地复制整个nil技术生态。
故我恳请政府,重新评估技术出口的风险。
至少,我们应该暂缓后续的设备和材料出口,直到我们”
“御手洗社长。”斋藤轻声地打断了他:“你的分析,非常精彩,也非常准确,我们经产省和内阁情报室,每周都会收到类似的报告,我们对华国的意图,和你们一样,一清二楚。”
“那为什么?!”御手洗富士夫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卖给他们?”
“因为,我们别无选择。”斋藤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充满了无奈。
御手洗君,你把这件事,看成了一场佳能与华国同行的商业竞争。
但你要明白,从华国的飞行器不借助燃料从月球返回的那一刻起,从华国顺利在我们的近海完成飞行器回收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失去了在东亚地区,自主制定商业规则的资格。”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下方国会议事堂那标志性的金字塔塔顶。
“一方面,是我们的盟友,华盛顿,是他们,亲手设计了这个陷阱,是那位新世纪的麦克阿瑟大人,约翰·亚当斯·摩根,拿着枪指着我们的头,命令我们把nil卖给中国。
如果我们现在单方面停止出口,你猜第一个制止我们的,会是谁?不是燕京,是华盛顿。
他们会说我们破坏了旨在缓和地区紧张局势来之不易的成果’。
另一方面,是我们那位胃口巨大的邻居,燕京。
在菅原首相上台后,我们好不容易才稳定住了双边的经贸关系。
现在,因为一个我们自己都无法证实的未来风险,去撕毁一份上百亿美元的、正在执行的商业合同?
这等于是在主动邀请对方,把禁令直接贴在我们的汽车或者机床产业上?”
斋藤胜也转过身,看着已经说不出话的御手洗富士夫。
“所以,御手洗君,你告诉我,我们能怎么办?
得罪阿美莉卡,我们会在金融、技术和安全上立刻死去。
得罪华国,我们同样会在经济、贸易和安全上死亡,只不过是慢性死亡而已。”
“而现在,”他摊开手,做出了最后的结论,“既然阿美莉卡人已经为我们做出了决定,允许我们出口;既然华国人也愿意付给我们远超市场价的、慷慨的现金。
那我们,作为一个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人,为什么不面带微笑地,把过路费收足呢?
再说,即便华国真的复刻成功,最应该头痛的,不是我们,而是华盛顿才对。
他们自以为的陷阱,实际上不是华国人的,而是他们的,他们自己亲手把芯幕建好又摧毁。
这不正是我们亲爱的盟友自大行为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