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达则海上救援(求月票)

“为什么海自不出动?我们的神盾舰是模型吗?”

“政府的抗议在哪里?为什么我们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们在我们家门口炫耀?”

“我的税金,就是用来养一支只敢看、不敢动的军队吗?”

面对这些质问,上级下发的標准回復口径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我方已敦促对方保持克制,不要加剧地区紧张局势。”

“现场的应对,是根据国际法和现场情况,做出的最专业、最稳妥的判断。”

“自卫队在必要时,会採取適当行动,保卫国民的生命財產安全。”

田中健太的工作,就是確保他手下的年轻职员们,像一台台精准的复读机,把这些標准答案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给电话那头的国民。

他看著那些刚毕业不久、脸上还带著理想主义光彩的年轻后辈,在接到愤怒质问的电话时,从不知所措到逐渐麻木,最终也能用和他一样平稳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去背诵那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官话。

一个国家,最可怕的不是失败,而是失去了面对失败的勇气,甚至连失败本身,都要用稳妥和专业这样的词汇去粉饰。

晚上下班后,新桥,一家普通的居酒屋,田中健太和几位同期入省的、在不同部门工作的朋友,约在新桥车站附近的一家居酒屋里。

这里是“官僚与上班族的圣地”,空气中充满了烤串的焦香和人们压抑了一天的牢骚。

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抱怨工作、上司和微薄的薪水。

居酒屋里,气氛异常压抑。

田中健太和他在財务省、经產省的朋友们默默地喝著酒。

“我们真的就只能这样吗?”在经產省的朋友喃喃自语。

在防卫省联合参谋本部工作的那位同期,喝下了一大杯啤酒,脸上泛起了苦涩的红晕。

“还能怎么样?”他低声说,“昨天的兵棋推演,我们通宵做了十七遍。

每一次,只要我们派出羽黑號或者f :被对方的东风在几分钟內清除。

我们的不作为,不是政治上的懦弱,而是军事推演后,唯一能避免全军覆没的、冰冷的数学结论。”

“所以,”在財务省的朋友总结道,“我们现在等於是公开向全世界承认了,哪怕在我们的地盘,我们也没有任何军事上的胜算?”

没有人回答。

但这沉默,本身就是答案。

田中最后说道:“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吗?这次不过是再一次验证罢了。

令和年代的军队早就被阉割殆尽,我们过去是没有实力,现在是没有勇气,我想不用等多久,少子化问题就会让东京沉没,等到那个时候,我们会没有男性。”

深夜回家的电车上,田中健太靠在摇晃的电车窗边,看著窗外流逝的、属於东京的万家灯火。

他想起了自己大学毕业时,怀抱著为国奉献的理想,考入总务省的那个下午。

那时的他,坚信自己是这个国家精密仪器上的一颗齿轮,只要尽忠职守,就能让这台仪器平稳运转,国泰民安。

而现在,他明白了。

当仪器本身的设计图纸已经过时,当外部的工程师隨时可以拔掉电源,当隔壁的另一台新仪器发出了更强劲的轰鸣时,你这颗小小的齿轮,无论转得多么努力,多么精准,都毫无意义。

他和他霞关的几十万同僚们,这些被誉为霓虹最强大脑的官僚精英,其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再是设计未来,而是变成了维护现状。

他们不再是设计师,而是裱糊匠。

被击沉一艘军舰,会带来悲伤和愤怒,会激发復仇的决心和同仇敌愾的意志。

而昨天发生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

那是一种无声的、技术性的、让你心服口服的缴械,是实力的炫耀,是意志的碾压。

对手没有动你一根手指,只是在你面前,展示了一下他手中那把名为科技代差的利刃。

然后,你就明白了,你所有引以为傲的刀剑,都已经成了博物馆里的古董。

你甚至连悲愤的资格都没有,只剩下一种被时代彻底拋弃的、深不见底的无力感。

他意识到,自己和整个官僚体系,现在要做的,或许是一件更悲哀的事。

他们不再需要去掩盖一场惨烈的失败,而是要去粉饰一个国家精神上的、缓慢的、无可挽回的衰老,就像他在居酒屋里所说的那样,我们早晚有一天自我阉割到没有新的男性新生儿出生。

他闭上眼,感觉无比疲惫。

明天,又是需要重复无数遍谎言的一天。

(本章完)

上一页目录下一章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