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楼上,常年睡行军床的张正青在乌漆嘛黑的房间中睁着眼睛,耳朵清晰地听到了楼下自己老子的脚步节奏,他以为老头子要上楼来,结果还是没有。
就这幺一晚上,老头子完全没睡好,有心去隔壁质问自己孙子,但又不敢,如此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却听外面传来桑玉颗的喊声:「爷爷,你来看看我自己做的豆腐脑,可漂亮了,赶紧来吃一碗尝尝。」
「这就来,这就来一L6
抹了一把井水,小屋里大儿子的摩托车不在,那就说明早早上班去了。
再次清醒了一下,老头子长叹一口气,冷天那呼吸都是冒着「白烟」的,只觉得天气到底是凉了,这暨阳市的冬天,让人完全喜欢不起来。
不过看到桑玉颗这个孙新妇忙里忙外,糟糕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颗颗啊,你现在是孕妇,千万要注意的啊。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要吃豆腐花,我去街路上买。爷爷我退休工资很多的,而且现在也在做点小生意,想吃什幺跟爷爷讲。」
「哈哈,谢谢爷爷,我就是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张象也不让我干活儿,可这一点儿都不动弹,我都又胖起来了,之前少的几斤肉,吹口气儿的功夫,又都回来了。」
「胖点好,胖点好,等老了再瘦也来得及。身上没有肉,哪来力气养小孩啊,你听张象的。」
老头子说话间已经给面前的豆腐脑倒上了酱油、虾油还有榨菜,一口下去爽滑无比,当真是可以。
正要赞叹两声呢,就听张大象打着呵欠下楼说道:「阿公,你要吃豆腐花就自己上街买,让玉颗做了作啥?好意思让大房的孙新妇专门孝敬你啊?」
「老子吃你一碗豆腐花你就狗叫狗叫,你有点魂灵在身上?」
「你有,你有魂灵,你有魂灵你快点去寻自己看中的孙新妇啊。像玉颗这幺好的丫头家,不是我吹牛逼,阿公你寻遍方圆百里也寻不到。」
「老子浇你一脸豆腐花!你再狗叫?!」
「好好好,你吃,你吃,我不烦你了,这总好了吧?」
张大象跑去打了一桶井水冲在汽车的挡风玻璃上,毕竟全是露水,擦起来太费事儿,直接冲水更省力。
正忙活的时候,张气恢端着碗,站廊檐下吃着豆腐脑,看着孙子问道:「你老伯最近没做啥事情吧?」
「老伯一个本份上班的人,能做啥事情?」
「哼,你最好说的是真话。我就这最后一个儿子了,孙子。」
「突然间说这种话做啥?」
看着老头子一脸无奈的神情,张大象表情依旧坦然,而正是这一份坦然,让张气恢抄起手中的碗砸了过去。
张大象一个闪身,那一碗豆腐脑,直接砸在挡风玻璃上。
咣当!
地上碎了一片的陶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