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几把跟老子瞎叫唤!你要死趁早死,赶紧死,马上死,立刻死,死晚了阎王爷都觉得晦气!我艹尼玛————」
王发奎的精神状态完全离谱了,几个跟他出来的工友也是怕他气头上出事,就没让他上工,先在「奇峰口」这里的客货运站歇着。
等夫妻两个的电波对骂结束之后,王发奎气得脸皮铁青,骂骂咧咧之后,握着茶杯的手都是发抖的。
「哥,你这又是何苦呢,消消气,消消气————」
「王哥,咱们大老爷们儿没必要生老娘们儿的气,先挣钱再说。挣了钱还怕老娘们几瞎咧咧?再说咱们这兄弟几个,可都指着您来带路,您要是气坏了,那兄弟几个咋办?」
「发奎哥,给您添点热水。」
几个男人都是或坐或立或蹲着,地上还有一些瓜子花生的碎屑,一只纸箱子做的桌面上,还有玩剩下的扑克牌。
扶着大腿的王发奎有些颓丧,但看着几个老家跟出来的工友,摆摆手,挤出一个笑容:「他妈的当年真是瞎了眼,娶了这幺个掉钱眼儿里的。唉,算了,还是先忙正事儿。我那连桥那边马上来车,装完这批货,这就差不多够数了。」
「表姑爷刚才来了电话,说是打不通你的电话。哥,我把事儿大概跟表姑爷说了一下,他说让你先歇两天,回头他要去一趟妫州,到时候让我们一起。哥,是不是前头说的物流公司?」
「我先给他回个电话。」
「表姑爷说先不用,让你休息好,养足精神再说。」
「成!」
王发奎也爽快,他并没有说意气用事一定要继续干活,能在幽州工地长做的打工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守规矩。
对于张大象定的一些规矩,他都是赞同的,主要也是因为这些规矩优先保护他们的安全,出来讨生活,首先就得活着,死了还谈个屁的生活。
这会儿生葵花籽的价格一跳再跳,易州西北的楼亭县和板城县算是还好,散货七八毛一斤的还是有,就是量少,算是山货了。
不过出货的庄稼户都挺实诚,什幺货什幺价都认帐。
王发奎见他们都是搭伙儿坐个骡车驴车到集市上找他「大奎子」,心一软就多给了一毛两毛,然后就约定赶在大雪天之前再收一回。
今天是打楼亭县出来,把货集中在了「奇峰口」的客货运站,然后装车去易州。
此时易州东的涞水县,价格已经跳到了一块三,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价格,而且市场里面这个价格根本买不到,零买零卖的成交价普遍都在一块七一块八,绝对的「金瓜子」。
这会儿易州这里也在议论「金瓜子」「银花生」的事儿,王发奎跟张大象通过电话,确定了不用管花生之后,就指着生葵花籽收,至于花生,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其余一些山货,像皮子什幺的,因为他们不懂,也不好开价,不过张大象说了,他这次过来还会带几个暨阳市懂皮草手艺的,到时候真要是皮子数量可观,就在这里也开始收。
很多事情都要拖到过年之后才能安排,比如说跟着王发奎出来的老家工友,他们原先也是干工地,但并不稳定,靠谱的工头不多,拿钱也是一押就是半年一年,到手也不齐整,总是押上两三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