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安好,几月没见,祖母瞧着愈发精神矍铄了,定是金陵的水土养人!
」
老太太松开盛纮的手腕,笑着看她,「五丫头这张嘴也是越来越甜了,抹了蜜不成?」
墨兰瞥如兰一眼,跟着屈膝一礼,「祖母万安。」
「四丫头也来了。」老太太含笑点头,伸手虚扶一把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径直往寿安堂走去。
正在寿安堂招呼女使小厮布置宴席的海朝云瞧见她们后,莞尔一笑,温声道:「祖母可算回来了!」
「您不在家中这段时日,孙媳心里总觉空落落的,仓哥儿前几日还在念叨曾祖母呢。」
海朝云的第三子盛仓已到启蒙的年纪,盛纮手头事务不繁,决定亲自当他的启蒙先生。
徐香绣也款步上前,抚了抚隆起的小腹,笑眯眯开口,「是啊,有祖母在家中坐镇,咱们心里都踏实不少。」
眼见一家上下都围着老太太转,端坐在一旁圈椅上的王若弗笑容微微一僵,心里酸溜溜的。
上有德高望重的婆母,下有聪慧能干的儿媳,把她夹在中间,倒显得有点多余了。
她心里暗暗觉得,等老太太百年之后,家中上下绝不会有人像今日这般对待自己。
老太太端起新砌的热茶,抿了一口后,满眼疼爱的看向徐香绣,温声道:「再过几个月,你和柳哥儿也都为人父母了,咱们盛家人丁兴旺,外头还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
徐香绣温婉一笑,眉眼弯弯。
「祖母说的是,前几日官人还遣人送信回来,说打算请祖母给孩子取个吉名。」
盛纮眉梢微挑,捋须道:「这个主意甚好,也让孩子沾沾母亲的福气。
「也好,就依你们的。」老太太欣慰颔首。
墨兰看着她们说说笑笑的模样,眼眸微垂,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滋味。
众人一同用完午膳后,墨兰率先告辞离开,如兰则和王若弗前往葳蕤轩,母女二人说些体己话。
此时,寿安堂内,唯有老太太和盛纮母子二人。
盛纮搁下茶盏,温声道:「还没来得及问母亲,金陵那边的亲友,一切可都安好?」
老太太轻轻点头,「好的很,几位与我同辈的族老身子骨都硬朗,十分亲热。」
「两家能重修就好,你外祖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盛纮跟着点头道:「是啊,长柏先前和儿子说过,今后盛徐两家之间的年节礼数,子弟往来都不可废弛,方不负母亲的一番苦心。」
老太太闻言,脸上不禁露出宽慰而释然的笑容。
「你们能这样想,便是最好不过了,长柏年纪虽轻,无论内外,桩桩件件都能考虑得当,实属难得。」
「将来这份家业托付到他手中,我是再没有什幺可不放心的了。
盛纮眉眼舒展,心里着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与自豪。
生子当如孙仲谋,古人之言,今日品来,方知其味,自己大抵是做到了。
二人又闲谈一番后,老太太才在房妈妈的搀扶下,前往寝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