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异姓王,无论将来能否再立军功,他都不敢肖想。
当初打算科举入仕时,他读过不少史书。
古往今来,凡异姓活着受封王者,大都没有好下场,乃取死之道。
汉高祖刘邦分封的八名异姓王,除势力最弱且早早就表露忠心的长沙王吴芮得以善终外,其余几乎全部被铲除。
前唐诛杀异姓王更是常态。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功劳越大越容易成为催命符。
因此,他的想法和张辅一样,死后如果能追封个郡王,使家族再上一层,便已是作为人臣的极致哀荣。
「你明白就好,低调些总不会有错。」
盛长柏微微一笑,今日七弟盛长柳的婚事,他是打心底的满意了。
今后盛家第三房的子孙中便能流淌着徐家的血脉,不负祖母为这个毫无血缘的盛家苦心操持一生。
整个盛家除明兰之外,最敬重和关心老太太的人,便是盛长柏。
直到夜幕低垂,明月高悬,宾客们才陆续告辞离开。
康海的庶子康言面带笑意,对着盛长柳拱手一礼后,这才登上马车径直返回康府。
二人当年同在在武学,交情匪浅,康言亦自请前往燕云任一营指挥使,他的婚事早有着落。
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康家名声扫地,他自然也受到牵连。
在苏小娘的物色下,已经迎娶一名八品主薄家中的女儿。
待将全部宾客送走,四周总算安静了下来,葳蕤轩内,烛火摇曳。
盛靠着引枕,半躺在床榻上,笑眯眯的捋了捋胡须。
「柳哥儿婚事操办的如此妥当,夫人辛苦至极。」
端坐在铜镜前的王若弗斜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取着发髻上的最后一支玉簪。
「官人这话说的,柳哥儿成婚,我这当嫡母的不操心,谁操心?难不成还能指望别人去。」
盛纮呵呵笑了两声。
「这幺些年,我说句实在话,你啊,就是脾气不大好。」
此话一出,王若弗将取下的玉簪往妆台上重重一搁,拧眉看他,显然有些不大高兴。
「你看,我这话还没说完呢,脾气就上来了。」盛纮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道:「但是心地实在,最是良善不过。」
「刀子嘴,豆腐心,生儿育女,操持家事,从无藏私,你的好,桩桩件件我都记在心里呢。」
王若弗见他一反常态,这般夸赞自己,不由得面带疑惑,起身走到床榻旁坐下。
盛纮见她靠近,刚想伸手环住她的腰,就见王若弗幽幽道:「官人,你今儿这是吃错药了不成?」
「你————」盛一时语塞。
伸到半空的手讪讪的收了回来,没好气的翻了个身,闷声道:「没有,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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