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般伤心,他们自然也要跟著作出悲戚之态。
「自此以后,天下再无如此仁德之君,共享太平四十余载,朕……」
话未说完,耶律洪基已是泪流满面,连连摆手,一旁太监忙不迭递上绢帕。
使臣见到这般场景,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用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眼后,躬身道:「陛下哀思过甚,还请保重龙体。」
「我朝先帝在天之灵,若知贵国陛下如此情深义重,亦当感慰不已。」
辽国大臣闻言,紧跟着开口:「望陛下保重龙体!」
耶律洪基不停擦拭着眼泪,他仰天长叹一声。
「只恨朕无法亲自前往贵国祭拜,来人,设衣冠冢,朕要亲撰祭文,以表哀思!」
使臣当即深深一揖,恭谨道:「外臣谨代大周朝廷,谢陛下深恩。」
「此等情谊,乃千古罕见,外臣归国后,定将陛下这番情深厚意,奏于我朝新君。」
待使臣离开后,耶律洪基快速擦干眼泪,目光陡然变的凝重起来。
「周朝新君绝非等闲之辈,太平时日多半要不复存在了!」
一名大臣轻哼一声,面带不屑。
「陛下担忧过甚了,我朝铁骑纵横北疆,可不似西夏那般羸弱。」
「若周朝敢违背盟约,大可效仿太宗,挥师南征,直取汴京!」
另一边,吐蕃,青塘城。
自西夏国破,唃厮啰日夜担惊受怕,身体每况愈下。
其子董毡更是身心俱疲,木征在周朝的支持下,实力愈发雄厚,青塘城已是岌岌可危。
「周朝皇帝居然驾崩了。」唃厮啰摇头叹道,面带唏嘘。
董毡根本没心思顾及此事。
他抱拳道:「父亲,木征他已改姓赵,周朝新帝亲自赐名,赵思忠。」
此话一出,唃厮啰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什幺?这混帐……」
话没说完,他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亲孙子为与自己和董毡为敌,竟不惜把名都给改了!
「父亲!」董毡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遣人请郎中来。
——
嘉佑八年,六月中旬。
曹太后已于日前移居庆寿宫,眼下赵晗地位稳固,朝臣归顺,又无皇考之争。
因此,她根本没有垂帘听政的心思。
荣太妃居于庆寿宫西侧的宝慈宫,这一片都用于奉养太后与太妃们。
仁明殿内,檀香袅袅。
华兰立于殿内,身穿藏蓝袆衣,头戴龙凤花钗冠,眉目舒展温婉,通身气度华贵从容。
一队绯衣内侍手持诏书,缓步前来,朗声宣读道:「门下,制曰:
太子妃盛氏,秉性柔嘉,持身淑慎,自入东宫克谨妇道,奉事太后,辅佐东宫,贤德允着,堪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
今册立盛氏为皇后,正位中宫,统理内治。
钦哉!」
华兰睫毛轻颤,强压下心头的激动,双手接过诏书,「臣妾谨遵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