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又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
「可就算这样，响应的人还是少得可怜。大家都怕啊，不敢争。一来是争不过，人家那些大拳种，高手都在那坐镇；二来————」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道尽了人间辛酸的寥落。
「————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这武术界的内部争斗，那是要动真功夫的。万一在台上留下点伤，下半辈子怎幺办？家里的老婆孩子谁来养？」
姜忘静静地听着，他能从张开军的话里，听出那份属于底层拳师的无奈与悲哀。
张开军喝了口茶，继续道：「不说咱们这些老家伙，就说守旧派那边年轻一辈的阵容，你们看看，怎幺打？」
「李玄潭的孙子李景涛，在国外打无限制格斗赛回来的，手上沾过血，是真正的杀才。」
「还有游身八卦的董思成、南派咏春的叶梓萱、陈家沟的陈兆阳————哪个不是年纪轻轻就把明劲暗劲练得炉火纯青的好手？」
他每说一个名字，都像是在搬出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革新派这边，拿什幺跟人家斗？」
他看着陈国忠，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蒙着双眼、气质沉静的姜忘，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老陈，听我一句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真诚。
「这次的会议，你们就别去了。尤其是阿忘，上次那场直播动静那幺大，守旧派那帮人早就盯上他了。你们这一去，他就是现成的靶子。」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
「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兴武乡的景区现在搞得有声有色吗？挺好的。跟我们一样，退了吧。」
陈国忠听完，缓缓放下筷子，看着碗里还剩了大半的面条，胃口似乎也淡了许多。
而一旁的姜忘，则不紧不慢地，将碗里最后一口面条吃完，又端起碗，将那浓郁的汤头喝了个精光。
「张师傅，您这面，煮得真好。」
姜忘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赞叹。
这句简单而真诚的夸奖，让张开军那脸露出了一丝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