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我者,田地即刻收回,人……就地打残!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骨头硬,还是我董家和官府联手铸成的家法硬!”
这道命令,不过是为那早已布好的天罗地网,收紧最后的绳结。
在华亭县的一个村落里,董家的管事带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将村民们驱赶到祠堂前进行着最后的清扫。
“张老四,到你了!赶紧画押,别耽误大家伙儿的好事!”管事不耐烦地将一份假契约和印泥,推到一个身材伛偻满脸风霜的老农面前。
这名叫张老四的老农,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硬骨头。
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契约上那些陌生的名字和数字,猛地抬起头,沙哑着嗓子吼道:“这上面写的不是俺家的地!俺家三亩薄田是太祖爷时分下的,凭什么要签在这假东西上变成你们董家的?我不签!”
“老东西,看来你是不想活了!”管事脸色一沉,对身后的打手使了个眼色。
两名打手立刻上前,一人抓住张老四的胳膊,另一人则抡起手中的水火棍,毫不留情地朝着他的腿弯砸去!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张老四惨叫一声,整个人瘫倒在地,左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爹!”人群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双目赤红,嘶吼着冲了出来。
“你们这群畜生!我跟你们拼了!”年轻人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一头撞向那个打断他父亲腿的打手。
管事的脸上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他甚至没有开口阻止,这是清理钉子的必要步骤。
另外几名打手立刻围了上去,水火棍如雨点般落下,狠狠地砸在年轻人的背上头上,起初,年轻人还能挣扎着挥舞拳头,发出野兽般的怒吼,但很快,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声音也渐渐微弱。
“砰!”
最后一棍,正中他的后脑。
年轻人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软软地倒了下去,鲜血从他的头颅下迅速地淌了出来,浸湿了祠堂前那片干燥的黄土地。
周围的村民们发出一片惊恐的抽气声,所有人吓得面无人色,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那管事慢悠悠地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已经没了声息的年轻人,然后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他环视着一张张充满恐惧的脸,缓缓举起那份沾上了一点血迹的假契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还有谁对董家和我家老爷的安排有意见?”
死一般的寂静。
那份早已织就的,由无数谎言和官府印信构成的巨网,在年轻人温热的鲜血浇灌下终于完成了它最后的一道工序。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在收到最后几十户顽抗者已处置妥当的回报时,只是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预料之中的结果十分满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