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决定成立一个衙门。”
皇帝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像是在宣布一个不容置疑的结果。
“就叫‘钦命勘问所’。”
“这个衙门不归内阁管,不归司礼监管,也不归三法司管。它只对朕一个人负责,所址就设在西苑。”
“朕会把这次查抄的所有人犯、口供、账册、罪证,全都交给你们。”
“朕给你们提审任何在押人犯的权力,无论他是周延儒这样的大官,是富商还是布衣。”
“朕给你们查阅内阁、六部、乃至大内档房,任何相关卷宗的权力。”
“朕给你们调动西厂缇骑和锦衣卫,协助你们抓人、查案的权力!”
皇帝每说一句,王纪等人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同时又有一股炙热而陌生的东西从心底升腾起来。
这已经不是权力了。
这是生杀予夺的大权!
是足以让整个大明官场,都为之颤抖的无上权柄!
“朕,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
皇帝看着他们,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像两把出鞘的利剑。
“把今后朕交给你们的每一桩案子,都给朕做成铁案!”
“把每一条罪证,都给朕核实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人证、物证、旁证,一条都不能少!”
“朕,要让天下人都无话可说!要让那些跪在午门外的所谓清流,都给朕闭上他们的嘴!朕要让他们亲眼看着,他们所维护的那些君子,是如何被他们所信奉的国法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朱由检看着王纪,看着他那张因为极度的震惊恐惧与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而微微扭曲的脸。
他缓缓地说出了那句为今日这场召见画上句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