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在心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
好一个儒商!
儒门之商,原来根子在这里,不是商人学了儒,而是“儒”本身就在经商!
是“官”,在做那最大的老板!
他一把抓起那本账簿,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地陷入了粗糙的布面,胡乱地翻开一页,上面的字迹像一群黑色的蚂蚁,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眼球。
“.出铁料三万斤,布三千匹,盐五万斤……入账,白银四万两。”
“.出火药三千斤,硫磺一万斤……入账,东珠一百二十颗,上等人参五十斤。”
每一笔交易,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朱由检的眼前,不再是这些冰冷的数字和文字。
他的耳边,响起了辽东战场上震天的喊杀声。
荒谬!
无耻!
可恨!
一股无法遏制的杀意如同西伯利亚最寒冷的风暴,从朱由检的胸膛里猛然升腾而起,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在他的朝堂之上,就在他的紫禁城内,就有着这么一群国之巨蠹,在向敌人输血!
这是一个何等荒诞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