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邹御史的‘具体业务’我们已经复盘完毕,那我们就来谈谈钱爱卿你所负责的‘核心业务’。”
“你身为礼部侍郎,主管天下教化,为万民之师表,这个职位,责任重大啊。”
首席……什么官?
钱谦益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他感觉自己仿佛又被拖入了一片未知的领域。
朱由检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
“那么,朕想请问,你在过去的一个季度里,为我大明朝的做出了多少贡献?也就是说,受你礼部教化的百姓,其数量增加了几个百分点?”
“礼部又具体策划并执行了哪些措施?这些措施中,有没有哪一个是取得了巨大成功的?有没有形成一个可复制的成功经验,以便在全国推广?”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密集的箭雨,向钱谦益射来。
钱谦益此刻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团浆糊。
他一生所学,是《四书》,是《五经》,是汉唐文章,是宋明理学。
他可以从“天人感应”谈到“心性之学”,可以从“三纲五常”辩到“王霸之辨”。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到底礼部搞了什么,足以形成一个可复制的成功经验,而后在全国推广。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身披三层重甲手持绝世宝剑的重装骑士,满怀信心地冲向敌人。
而他的敌人,那个瘦弱的少年天子,却只是在百步之外,举起了一根黑色的不起眼的铁管。
然后,“砰”的一声。
他引以为傲的铠甲,被一颗他看不见的小小的铁丸,轻易地击穿了。
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朱由检看着他那张由红转白,再由白转为一片死灰的脸,知道是时候给予这致命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