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打开电脑后，按照以往的习惯，优先检查邮箱。
正常情况下，前一天结束工作前，初审编辑就会把挑选出来的论文发送过来，进行最后的覆核工作，只需要按照顺利审查即可。
但卡茨却是选择，先从头到尾审查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眼中隐隐夹杂着几分期待，就像是专门在寻找什幺。
「今天会有惊喜吗？」
距离国际数学家大会结束，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不过他可没有忘记，在一小时报告结束后，他和萨纳克主编与徐铭交谈时对方所讲的话。
当时得知徐铭要转去研究代数几何，尝试解决七大世界数学难题霍奇猜想。
他们心里颇为遗憾，想着恐怕很长时间，都不可能再接收到徐铭的论文。
结果徐铭却亲口表示，今年就会有新论文发表。
这无疑是非常大的惊喜。
因此从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回来后，他几乎都快要养成了习惯。
每天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检查是否有，徐铭投稿过来的论文邮件。
虽说这几天心中越发有些焦急，却又不好因此，专门去发邮件询问约稿。
毕竟数学这门学科，谁也不敢保证，在研究过程中会不会突然遇到难点，导致原有的进度停滞不前。
而正当他文觉得今天要失望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进入到视野中。
瞬间让他眼前一亮。
脸上浮现喜色。
「这是徐发来的邮件！」
确定无误根本没有任何迟疑，立刻便点了进去。
看到正是最新论文投稿，他先是松了口气，接着无比期待的查看论文内容。
然当论文标题映入眼帘，瞳孔却是猛地骤缩。
鼻翼微张，眉头高高挑起。
「怎幺可能？」
「居然是对哥德巴赫猜想的证明—」
下意识脱口惊呼一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巨大问号。
明明徐铭都公开表示要研究代数几何，完善增强格罗滕迪克构建的平展上同调体系，怎幺突然就把哥德巴赫猜想给证明解决了。
这对吗？
关键这又不是超市里的白菜。
想买就能买。
先不说数学历史上，还从未出现过，连续解决两道经典猜想问题的数学家。
就算没有放弃数论，要证明哥德巴赫猜想，恐怕也需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才行。
除非徐铭早就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
不过有着证明李生素数猜想的时间线在那，怎幺看眼前这篇论文都未花费多长时间。
「是真的证明了吗？」
思绪运转到这里，他脑海中便只剩下一个念头。
那便是徐铭是否真的，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无论为此投入了多少精力和时间。
最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紧接着他便也不再继续耽搁时间，忙把注意力集中到这篇论文上面。
刚开始他心里还有些打鼓，更偏向证伪的情况考虑。
但在看到论文中，将代数多尺度解析筛法，改造为代数对称多尺度解析筛法时，眼中顿时闪过几分精光。
忍不住为之称赞。
「完美。」
「他居然还在，开发多尺度解析筛法的潜力，这真令人不可思议。」
就这样。
伴随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相比最开始的恍惚，此刻已完全沉浸在论文中。
甚至面前桌子上，凌乱堆着十多张，书写满公式进行验证的草稿纸。
同时整个人的眼晴越来越亮。
面色因兴奋变得潮红。
至于外面人湖的那杯咖啡，依旧是满的状态，全然忘记了去品尝。
他对徐铭的多尺度解析筛法，以及几篇论文，可以说不知道研究了多少遍。
加上私下里主动向徐铭请教，堪称非常了解。
因此哪怕是在较短时间内，就能大致判断出，这篇论文的情况究竟如何。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哥德巴赫猜想，要真的从猜想实现到定理的转变。
关键徐铭还没有花费多长时间。
这就太过恐怖了。
对论文的审核进行到这里，他终于彻底坐不住。
当即起身就要去向主编报告。
其实以徐铭的论文规格，应该直接成立专家组，进行周密严谨的验证才对，怎奈何论文的内容，对他这个数论专家太过有吸引力。
竟不知不觉，研究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卡茨从自己办公室出来，几乎是用近乎奔跑，直冲主编萨纳克的办公室。
如此一幕使得外面的人，都有些证住。
面面相靓不知道发生了什幺。
「天呐，我还是头回看到，卡茨教授会这幺着急？」
「难道是出事情了吗？」
「能让卡茨教授有这种状态，那一定是看到了，非常不错的数论领域论文。」
「那这篇论文莫非是解决了重大猜想」
几人望向卡茨教授的背影，待彻底从视野消失后，方收回目光小声讨论几句。
尽管最后也没得到一个明确结果。
情绪无比激动的卡茨，自然顾不上敲门，来到主编办公室门口，选择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萨纳克教授。」
正坐在办公桌旁工作的萨纳克，突然听到办公室传来这幺大动静，擡眼注意到来人是卡茨教授，眉头不自觉的微皱正要开口搭话时，声音还没来得及从喉咙发出，便直接被卡茨给堵了回去。
「早上我们收到了徐的论文投稿。」
萨纳克本想说道两句，结果听见这个消息，瞬间把刚才的事抛在脑后。
下意识站起身追问道：「是关于哪个方向的？」
他同样没忘记，之前徐铭在报告结束后说的事，对这篇新论文可期待了两个多月。
就等着论文在数学年刊上发表后，能提升一下期刊这段时间下落的影响因子。
好让年刊在数学界的影响力，保持在四大顶刊之首。
现在终于听到这个好消息，心情可想而知。
「依旧是数论领域他证明了哥德巴赫猜想。」卡茨顿了下给出这个回答。
显而易见。
当这句话传进萨纳克耳中，刚浮现出的喜色，瞬间便凝固在脸上。
眼中满是异。
约摸过去将近十秒的时间，才算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再次追问。
「确认证明结果成立吗？」
「暂时还给不出准确的结论。」卡茨摇摇头解释：「我暂时只论证了一部分。」
「他将用于李生素数猜想的，代数多尺度解析筛法工具进行了改造，使之成为全新的筛法工具，从我目前验证的结果来看成立的可能性很高。」
「恐怕徐在数学家大会开始之前，便基本解决了哥德巴赫猜想。」
「所以他才会坚定的转去研究代数几何，以及七大世界数学难题之一的霍奇猜想。」
「毕竟数论两大经典猜想均被解决，确实没有继续留在数论界的必要。」
萨纳克把卡茨的话悉数听进耳中，眼中光芒不断闪动消化这些信息，虽暂时没有开口应声说话，已然能从微表情中看出他此刻内心的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