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瑾,刘备的这道书信,你怎幺看?」
孙策将手中帛书,示于了那位俊逸儒雅的年轻人。
周瑜接过,细细审阅后,嘴角弧度上扬。
「刘备这是忌惮于伯符你,故而使此二虎竞食之计,想令伯符你去与曹操争夺江东。」
「如此,袁公路便自损一臂,军中无大将可用,刘备方有速破盱眙之胜算。」
周瑜冷笑着将帛书扔于案几上,优雅的端起汤茶,浅浅的呷了几口。
孙策微微点头,冷哼道:「如此看来,刘备放归袁胤,亦是为了借其之口,使一出离间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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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公路大怒之下,拒绝给曹操施以援手,还扬言要攻打江都,曹操必不敢滞留江北,只能渡江攻取江东。」
「献此计者,我料定是那边哲是也。」
听得「边哲」之名,周瑜茶碗滞于了唇边,眼眸中微起波澜。
「说起这边哲,当初那边让为九江太守时,愚弟还曾随家父登门拜会过一次,依稀记得与这边哲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以我当时印象,此人虽算不上平庸,却也并未显出过人之处,不想他智计竟如此了得。」
「果然人不可貌相也—」
周瑜在啧啧慨叹,孙策却无心评价边哲,眉头深锁,脸上阴影渐布。
取江东为基,成就大业,乃是他既定战略。
可现在的问题是,却被边哲巧施一计,逼得曹操要跟他虎口夺食。
以曹操用兵之能,虽在刘备手底下连连吃鳖,对付江东刘繇严白虎这帮臭鱼烂虾,却当是易如反掌。
若被曹操捷足先登,抢先拿下江东,自己的如意算盘,岂非化为泡影?
「不行,江东乃我吾囊中之物,岂能为曹操所夺?」
「我得想方设法,即刻向袁公路索回我孙家部曲,渡江和那曹操争夺江东!」
孙策一拍案几,神情语气斩钉截铁。
「伯符言之有理,曹操渡江在即,江东形势瞬息万变,你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
周瑜深以为然,却忽尔反问道:「只是袁公路先前已几次三番推脱敷衍,不肯归还令尊留下之部曲,现下还要靠伯符你对付刘备,又怎会调你去攻去江东?」
孙策沉默,拳头渐渐握紧,脸上却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恼火。
「伯符,吾倒有一计,或可鱼入大海,鸟上青天!」
周瑜嘴角上扬,眼中掠过一抹诡秘。
孙策眼眸一亮,忙问周瑜有何良策。
周瑜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愚弟曾听闻,文台先公当年讨董攻入洛阳时,曾拾得传国玉玺,想来此宝物当已留给了伯符吧。」
「袁公路骄奢狂妄,野心勃勃,愚弟料他对汉廷定然已有僭越不臣之心。」
「伯符若将传国玉玺献于袁公路,以换取其归还你孙家部曲,准伯符你去收取江东,愚弟料袁公路定是欣然应允。」
孙策身形一震,眼神陡然如醍醐灌顶般。
「公瑾不提,吾倒忘了,我手中还有传国玉玺,此乃袁公路日思夜想之物也!」
孙策腾的跳了起来,兴奋搓起了拳头。
周瑜话锋一转,却又叹道:「只是这传国玉玺,寓含天命之意,如此宝物就此献出的话—」
「什幺天命天意,吾从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