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嘛,家世名声虽不如袁本初,然其父毕竟做过太尉,曹氏乃谯郡豪强,家财富可敌国,出身自然也不算低了。」
「至于这刘玄德…」
伊籍眯起眼睛,细细回想一番,方道:
「听闻其虽自称中山靖王之后,如今却已家道中落,生于乡野之中,以织席贩履为业,家世与袁曹相比,自然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边哲脸上渐起敬意,缓缓道:
「你也知道,袁曹出身显赫,自小便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
「曹操初次为官,即为洛阳北部尉,袁绍出仕更是一步登天,直接为西园八校尉,执掌禁军。」
「而这刘玄德呢,无祖上门荫,靠着平定黄巾之乱时用命博来的军功,才免强做了一个安喜县尉。」
「以刘玄德这般寒微出身,到如今能为陶谦这等一方诸侯表为刺史,从棋子到执棋者只差一步之遥的地步!」
「机伯,这样一个人,你还觉得他平平无奇吗?」
伊籍杯中酒洒落在地,神色幡然惊醒。
有人出身就在罗马,有人出身却是牛马。
牛马光凭自己本事,竟能走到罗马,哪怕只有一步之遥,那也堪称创造奇迹。
这样的人,能是庸才吗?
「玄龄所言极是,是愚弟看人流于表面,太过肤浅了。」
「你所言极是,这玄德公绝非平庸之辈,听你这幺一说,我倒觉得他颇有高祖之风!」
伊籍对刘备认知就此转变,却又好奇的望向边哲:
「玄龄兄,你我相交多年,我怎从未发现,你有这般识人之能?」
边哲却假意没听到,重新拿起了筷子。
「光顾着跟你磨嘴皮子了,这焖羊羔都快凉了,这东西凉了就腻了,赶紧的。」
说着又大快朵颐起来。
「这个边玄龄,越来越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了,到底是他遭逢灭门心智有变,还是先前本就在有意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