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光赶紧拦住,「姑父,姑父,我上学借你的钱还没还呢,咋能还要你的钱?家里还有些核桃,我到时候装一包带上县送他。」
他家门口有一棵大核桃树,是王箱如年轻时候栽下的,现在已经长到海碗口粗,每年都能结不少核桃,一部分卖给供销社换钱买油盐,一部分留下平时送礼,自家顶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吃一点。
「他倒是喜欢吃核桃,你送这个也挺合适的,不过钱你还是带着,万一先奎带你去找别人,你也好买点东西。」薛先亮还是硬塞了过来。
「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钱是小事,你一辈子的前途才是大事,你要是在部队表现好提了干,回来探亲还能忘了你姑父?拿好,真遇到要用的时候,千万别不舍得用,钱是啥?不就是拿来用的?就是因为咱们挣钱不容易,才更要用在刀刃上!」
「你花了钱,要是能把事情办好,比啥都强!现在送出去五块钱,将来到了部队,照样能换回来?你舍不得花钱,就一辈子种地!你咋说也是高中生,这个帐该会算吧?」
王延光眼睛有些湿润,其实姑父也不容易,他在修理部一个月也就三十来块,姑姑在其他公社工资更低,一个月十五块。
看起来比王延光家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可姑父家负担也重,上面有两位老人,下面还有四个女儿,全靠他俩的工资养活,他也不重男轻女,几个孩子都送去读书,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个钱,这五块钱肯定是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我就收下了,争取尽量把钱花出去。」王延光接过钱塞到口袋最深处,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万一到时候就缺这五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