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这一世的吕祖心性洒脱不羁,行事全凭本心,恐怕未必有什幺深意,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
赵悖猛地拍案而起,龙案应声而裂。这位素来以沉稳着称的帝王此刻须发皆张,眼中血丝密布:「就因他一时兴起,我离阳气运受损,太庙倾塌,皇城地陷三寸?!」
殿中文武噤若寒蝉。
年轻宦官却只是静静站着,待皇帝怒气稍平,才轻声道:「陛下息怒。气运虽损,根基未动。我已用秘法稳住龙气,只需三年五载,自可恢复如初。」
赵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挥手示意群臣退下,待大殿只剩二人时,突然压低声音:「朕要你一句实话,若他日吕祖的转世身再来,你可能挡得住?」
年轻宦官沉默良久,终是缓缓摇头:「若他全力出手,我至多能护住陛下周全。」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赵惇头上。他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龙椅上。
「陛下不必过忧。」
年轻宦官忽然擡首,眼中闪过一丝金芒:「吕祖转世虽强,但人力终有尽时,如果再加上钦天监,以及太安城的百万甲士,我未必留不下他。」
赵惇这才面色稍缓,沉眸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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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畔,武帝城头。
王仙芝负手立于城墙之上,满头银须在海风中拂动。这位天下第二突然擡头西望,布满老茧的双手不断摩挲。
「师父?」
身后传来年轻弟子疑惑的声音。
老人没有回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罕见地露出笑意:「去取我那坛埋了三十年的老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