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英国公来。」
张辅没来。
邝埜闭上眼,「这是文武猜忌————大战还未开始,内部便矛盾重重,这一战————你再去请见英国公,问问他,若是太宗皇帝在时,可会在风雨中令将士们如此赶路?」
小吏应了,顶着风雨去请见张辅。
张辅也在马车中,小吏在车外说:「尚书令小人问国公,若是太宗皇帝在时,可会在风雨中令将士们如此赶路?」
车内,握着书卷的张辅幽幽的道:「告诉邝垫,陛下之意已决。」
大军出发后,朱祁镇更多倚重的是武将。
邝埜得知后不禁叹息,「连张辅都不肯去建言吗?」
上疏!
邝垫趴在车厢内写了奏疏,令人送去。
户部尚书王佐也同时上了奏疏。
两份奏疏在朱祁镇眼里就是败兴的玩意儿,随意丢在一旁。
他的马车颇为宽大,和王振相对而坐也还有空间。
二人在对弈。
马车突然一个颠簸,棋盘摇晃,王振大怒,「为何颠簸?」
车夫喊道:「车轮差点陷进泥地里了。」
王振揭开车帘,见外面雨线密集,地面泥泞。
皇帝端坐着,微笑道:「不知怎地,朕突然就想到了泽国江山四个字。」
王振是读书人出身,自然知晓这四个字的来历,乃是唐代的一首诗。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外面雨越发大了,地面泥泞,诸军在艰难行进。
「陛下,兵部与户部有奏疏进上。」
有内侍带来了奏疏。
「又是这些。」朱祁镇随意翻看,见是邝和王佐的第二份劝谏奏疏,便笑道:「邝埜老迈,看来是不堪用了。」
第二日,大军到达鸡鸣山。
有武将建言大军歇息两日,让将士们有喘息之机。
「不能停。」朱祁镇淡淡的道:「兵贵神速。」
王振点头,「陛下英明。」
王振下了大车,吩咐道:「令各军奋勇前行,谁若是怠慢了,严惩不贷。」
朱勇来了,很是恭谨的禀告道:「诸军有怨气————」
「谁有怨气?」王振冷冷的道:「陛下也在雨中行进,怎地,他们要娇贵些?」
朱勇讷讷,「这————」
「看好诸军,莫要鼓噪,否则拿你等是问。
,「是。」
成国公朱勇,就这幺缩卵了。
他寻到张辅,见面就发牢骚:「这顶着雨行军古而有之,可这般催促却闻所未闻。将士们越发不满了。邝等人建言,我方才也试探了王振,哎!皆无用。
张辅目光在书卷上,仿佛没听到,等朱勇牢骚发完,他才说:「在陛下眼中,唯有重现太宗皇帝武功,方能压制住百官。等人建言落在陛下眼中,便是文官们垂死挣扎,想拖住自己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