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虎子,多好个小伙儿啊!就前些年,愣是为那丫头,把个老陈家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那日子过的,比泡在黄连水里还要苦!」
「这不,那丫头一走,老陈家的日子,眼瞅着就越过越红火了。」
「也不知道老王家那头儿,这会儿肠子是不是都悔青了!」
老王家肠子有没有悔青,陈拙反正是不知道。
不过当他提溜着老母鸡,回到陈家院儿里头的时候,就看到林曼殊拿着海城带过来的雪花膏,手指蘸取了一点,就在徐淑芬和何翠凤两位女同志的脸上涂抹。
雪花膏的包装盒,是深蓝色扁圆的铁盒,配着金色凤凰图案,盒面有「百雀羚」这几个烫金字,内里还有一层蜡纸防止渗漏。
靠近的时候,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冷霜香」,略有一种薄荷的凉感。
在这个五十年代,这样的包装,这样的香气,让百雀羚成为海城当之无愧的顶级雪花霜。
陈拙凑近一瞧,就发现雪花霜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的诱惑力,真是天生的。
这不,这会儿在「百雀羚」这样的高档雪花霜面前,他手里拎着的两只下蛋鸡,都没能引起徐淑芬和何翠凤两位女同志的注意。
反倒是陈拙把下蛋鸡放到鸡笼里边,凑到老娘和亲奶面前后,他这一瞧,这才惊呼:
「娘,奶,瞅你俩那脸蛋子,咋都冻皴了?我记得,家里这不有蛤蜊油幺?」
蛤蜊油倒是不贵,镇上也才八分一盒,相比起百雀羚这种「金贵」货色,可是便宜的很。
之所以舍不得买,说到底,还不是因为穷日子过惯了。
再加上眼下办大食堂,整个屯子,天天胡吃海喝的,恨不得一顿吃它二三十个大馒头,塞得肚子溜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