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你咋来了?我寻思着,你家那院墙不都垒好了幺?你小子,可真有两下子啊。」
「那帮城里来的学生娃,干活儿一个个都瓤得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偏你能把他们给拢住。我昨儿个还路过瞅了一眼那院墙,砌的还真像那幺回事儿。」
陈拙笑了笑,就把手中的「狗奶子」放到大队部的桌上,没居功,就说了一句:
「嗐,要不是成天提心吊胆,怕山里头那些个大家伙下山,我哪能下狠心垒这道障子啊。」
「这下兜里是溜干净了,可好歹心里头也安生不少,晚上睡觉也踏实了。」
顾水生听到陈拙这话,顿时就乐了,倒是老赵头,吐出一口烟气,淡笑不语。
自个儿徒弟的家底,他比谁都清楚。
垒障子的二十七块,说少……肯定不少,但对于陈拙来说,想让他伤筋动骨……还没到那份上呢!
不过说起「山里头的大家伙」,大队长顾水生「吧嗒」抽了口烟,就琢磨起来:
「这开春了,赶在山里头那些母猪帖子下崽儿前,咱……也该张罗几个好手,进山里蹽一趟了。要不然呐,等这地一化透,咱那苞米地才刚刨开两垄,山猪下楼下山,一宿就全给你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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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马坡屯的人张罗着要上山去收拾那帮山猪的时候,长白山那深山老林子里头,也开始不消停了。
这开春地一化冻,山涧里的泉眼也开了,那林子里的大家伙……可都缓过来了,一个个都出了窝,开始伸胳膊蹬腿儿了。
要说这帮大家伙里,最显眼的,莫过于老林子里面黑黝黝的野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