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俺家真没那幺多钱。俺家还有金宝这幺一个大孙儿,你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婶儿……钱,咱给!但能不能,给得少点……」
曹元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从炕上走下来了。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门口的陈拙,这才发现,眼前的陈拙,和王春草口中,那个傻乎乎、黑魆魆的乡下小子,完全不同。
陈拙面色微黑,但是五官硬朗,配合着他一米八六的大个子,愣是比曹元高了半个头。
正经一瞧,不知道的人,只怕还以为曹元才是屯子里的。
这让曹元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跟吞了个苍蝇似的,吐不出来,吃不死,但却在心中留下了一个疙瘩。
他看着陈拙那样儿,心中陡然生出一抹不服气,于是面上就露出一抹笑来:
「这就是春草说的陈同志吧?春草常常跟我提起你。陈同志,我知道,春草这事儿,是我们干的不地道。」
「但是陈同志,我也觉得,咱们是新社会的人了,得有新思想,人家女同志有选择更进步的对象权利,你说是不?」
「这世道,可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不过……不管怎幺说,春草家欠你们的三百块,还缺多少,我今天就一分不差地全补上!」
「咱今儿个就把事儿给了了,以后谁也别为难谁。」
陈拙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
他反手掏出身后的老汉阳造,枪管口子对准曹元,笑了:
「曹元?」
「你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