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涅斐丽需要的也许不是安慰,而是一个不会被轻易赶走的倾听者。
过了一会儿,涅斐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相当可怕的平静:「————你听说了啊。」她并不需要路明非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对,没错。我被义父————抛弃了。」
她发出一声苦涩的轻笑:「这是沉浸在无聊情绪里,忘记命令————害他手中的棋子折损的惩罚。」
路明非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能感受到涅斐丽话语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和自我怀疑。
他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的义父基甸爵士,一直是我的明灯。只要能让他当上艾尔登之王,我什幺都愿意做。但是,我————我还是背叛他了。」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而且我已经无法完全信任义父————」
她猛地擡起头,眼中第一次燃起了除了迷茫之外的情绪,那是被欺骗后的愤怒与信念崩塌的痛苦。
「既然那些人是遵从义父的命令,引发那桩惨剧,那幺,义父哪有正义可言?!"
「义父曾说过,只要他当上艾尔登之王,在他的治理之下,弱者将不再受欺凌——」
她的声音哽咽了,充满了绝望与困惑。
「难道那句话————是谎话?」
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被痛苦吞噬的战士,想起在史东薇尔的城墙下,第一次见到她时,那英勇飒爽的姿态,想起她第一次指点自己,何为风暴的模样。
他在心里轻轻摇头。
这可不行啊,涅斐丽。
蜷缩在阴影里自我怀疑,这不该是你的模样。
你可是————那个让我在迷茫的旅途中,第一次看见「战士」该有的姿态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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