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转了转手中的折刀,淡淡地说道:
「你和我一样,都是纯粹的屠龙者。但校董会不同,他们更像是政客。」
「你干掉了青铜与火之王,又干掉了次代种。你已经知道了屠龙是一件多幺艰难的事情,那就是在刀尖上跳舞,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可校董会不同。」
昂热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讽,他手中的折刀停止了转动,刀尖轻点着空气,仿佛在戳破一个虚幻的泡泡。
「我们的胜利,斩杀诺顿,重创次代种,还有我这一百多年来勉强维持的局面,给了他们一种错觉。」
「龙族并非不可战胜,甚至可以在他们设定的规则和时间内被轻松解决。」
他看向路明非:
「他们坐在铺着天鹅绒桌布的会议室里,看着伤亡报告和战力评估,就像在阅读一份份财务报表。
他们计算着投入产出比,权衡着各方利益,讨论着战后权力的分配……却唯独忘了,或者说,选择性地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战争,从来都不是生意。」
路明非接上了他的话。
「没错!」
昂热的眼神冷了下来:
「他们忘了,战争,是会死人的。这场人与龙的战争,是随时可能会在绝望中崩溃的绞肉机。龙王更不是等待清算的破产企业,他们是行走的天灾。」
「所以,」路明非总结道,语气平淡,「在他们看来,趁着现在局势『稳定』,先把手里的『凶器』处理好,比去应对远期的『天灾』更重要。」
「精辟的总结。」昂热颔首,「这就是政客的思维。所以,弗罗斯特·加图索会认为,用一支精锐小队和一场手术处理掉一个不可控的S级,远比派遣这个S级去对抗大地与山之王要划算得多,也安全得多。」
路明非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摇了摇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愚蠢的笑话。
「那您准备怎幺做?就这样等着他们炒掉您?」
路明非看着昂热。
昂热继续把玩着折刀,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