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心喜,从怀中掏出东莱太守的印信与朝廷诏书,命亲卫递上。
太史慈查看印信无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当下收戟下马,抱拳行礼:「原来真是刘使君当面!」
「末将黄县兵曹,太史慈,字子义!甲胄在身,未能全礼,方才多有冒犯,还请使君恕罪。」
刘备见状,也立即下马相扶,语气温和:「太史兵曹恪尽职守,何罪之有?」
「只是不知,你为何不在城内镇守,反而在城外山林?」
听闻刘备此言,太史慈眼中精光一闪,顺势起身,他深吸一口气,抱拳道:「此地非讲话之所,耳目众多,恐非详谈之地。」
刘备立刻会意,侧身做出邀请的姿态:「是备疏忽了。子义若不见疑,请移步我军大营,我等细细分说。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太史慈慨然应允,田丰也随即下令让麾下士卒放开太史慈被制住的同伴,一行人随着刘备,策马向着二里外的营寨行去。
回到营中,刘备屏退左右闲杂人等,只留田丰、徐邈、田畴、简雍、张飞、
牛憨、典韦等核心人物在场。
他亲自为太史慈奉上热水,情真意切地说道:「子义,备初来乍到,见这东莱景象,乡野看似安宁,郡城却如临大敌,」
「豪强家丁踞守城头,而你这朝廷钦命的兵曹反倒流落城外。」
「其中必有冤屈隐情,还请子义不吝赐教,解我困惑,亦救东莱百姓于倒悬1
」
太史慈见刘备如此礼贤下士,推心置腹,心中最后一丝戒备也烟消云散。
他放下水碗,站起身来,对着刘备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与激动:「使君明鉴!非是慈不尽职守,实是这东莱郡————早已是非颠倒,黑白不分了!」
这句话立即引起了田丰的注意。
这位一向沉稳的谋士上前一步:「愿闻其详。」
太史慈将手中碗放于案上,颓然座下。
长叹一声:「青州局势,远比使君所想复杂。」
「使君可知,青州黄巾虽号称十万,实则由多股势力组成,彼此理念大相迳庭。」
刘备本以为太史慈要痛斥城中排挤他的上官,但没想到他竟然先从黄巾说起。
于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子义请讲。」
太史慈起身走到帐中地图前,拿起炭笔,在图上画出四道墨痕:「这青州黄巾,实有四股主力。」
他指着第一道墨痕:「管亥统领的,是正统黄巾,奉的是当年大贤良师的旗号,占据着胶北山区」
「虽称黄巾,但不过是一些信奉黄巾教的教徒,为避免朝廷清算,故不得不起兵保命。」
随即指尖转向第二道:「管承所部,本是沿海山贼,黄巾势大后便打起黄巾旗号,专事打家劫舍,最为凶残。」
「这些山贼海寇,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青州黄巾的凶名,也就是这伙黄巾导致。」
此话一出,众人都面面相觑。
「如此说来,正统黄巾竟是良善百姓自保,反倒是山贼海寇打着黄巾旗号为非作歹?」
典韦只觉得这世道疯了,这和他追随刘备一路从充州到冀州所看到的情况不同。
「可造反亦是死罪,安分等待朝廷平定黄巾,岂不更好?」
田畴觉得此言未尽其实,出声问道。
太史慈见他质疑,不以为忤,点了点第三道和第四道墨痕:「这就和我所说剩下两方黄巾有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