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济闻言,心头稍宽。
他们这些凉州部众,在朝中向来不受待见。
昔日即便如段公那般人物,最终也不得不屈身投靠宦官,才得保全。
若董卓当真倾覆,西凉武人恐怕再无立足之地。
如今虽广宗兵败,但只要董卓尚在,就还有转圜之机。
然而这片刻安心之后,张济心头又是一紧。
眼下自己兵困马乏,残部不足千人,在此异乡乱地,犹如浮萍无根,飘摇难依。
刘备虽以仁厚着称,但乱世之中人心难测,他不得不防。
他略作沉吟,脸上适时露出忧虑之色,试探着开口:
「刘将军高义,济感激不尽。得知中郎将下落,我心稍安。」
「只是如今兵疲将乏,久留反成将军拖累。既知中郎将在邺城,我欲尽快率部前往会合,重整旗鼓,再为中郎将效力。」
「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刘备何等敏锐,一听便知其意,却不动声色,反而朗声笑道:
「张将军所言极是!正该如此。将士血战待休,与主力会合方为上策。董中郎将正值用人之际,将军此去必能助其一臂之力。」
言罢,他竟主动从怀中取出董卓所予那可调动西凉兵力的令牌,递向张济:
「此乃中郎将信物,将军持之,路途或可便宜行事。」
他言辞恳切,全无挟兵权之意,一心只为张济返程铺路。
在他心中,邺城每多一分兵力,将来若他拖不住张角,便多一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