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争夺一个残缺的人,而是要修复一个完整的他。
温凉愣住了。
她没想到曹艾青会这样说。
这完全超出了她预想的任何一种反应。
那种被理性完全包容,甚至被“利用”起来的感觉,让她一时语塞。
但不可否认,曹艾青的话,点燃了她心中某种更炽热的东西——
不是趁虚而入的窃喜,而是一种挑战,一种证明。
她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目光如炬地看向贺天然,又瞥向曹艾青,嘴角勾起一个混合着倔犟和决心的弧度:
“好!曹艾青,这话可是你说的!贺天然,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帮你,不是为了趁人之危,而是我要亲手,把那个我认定的、有担当、有办法的贺天然,给找回来!你要是再敢用这副死样子糊弄事,小心我一拳打爆你的狗头!”
她的宣言,掷地有声,带着独属于温凉的那种火热和坚定,这股子灼人的情绪,瞬间驱散了房间内弥漫的悲观与无力感。
贺天然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一个如静水深流;一个如烈火烹油,俱是坦荡且目标明确。
她们本应是对立的两极,此刻却因他这具混乱的躯壳与未卜的命运,被捆绑在了同一艘船上。
这世间情爱,或圆满,或决绝,总有个分明结局。
但他们三人之间这段因“病”而扭曲缠绕的关系,却像一本刚刚翻开序章、注定纷繁复杂的经卷。
经文晦涩,人心叵测,前路漫漫,无人能预知最终会念诵出怎样的因果。
或许,这本就是一本念不完的经。
重要的不再是寻求一个简单的结果,而是在这共同面对的过程中,如何安放各自的真心,如何在这一场命中注定、却不得不共同奔赴的关系里,找到继续前行的意义。
就在这片由两个女人而蔓延开来的炽情中,贺天然放在桌上的手,慢慢地、极其艰难地,握成了拳。
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男人张了张嘴,声音干涩而颤抖:
“我……想回来。”
一个更完整的,一个更有资格去面对此情此景,此地此人的灵魂。
他能感受到,
他不想辜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