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初旅行时,贺天然将吉他送给她后说的一番话。
那时的贺天然,或者说是“小甲”,他像极了一个行将就木,毫无生气的人。
从那时温凉就知道,贺天然是一个很懂得放弃的人,这种“放弃”不是通俗意义上的不再保有或坚持,而是一种颇具智慧的换取与替代。
这种放弃,必然存在着某种目的,只是当这种行为转变成一种面对任何情况都会优先选择的潜意识,那这个人在日益坦然的同时,必然也会日益麻木,因为这就是一个失去、得到、再失去、再得到的痛苦过程。
“……”
“啊,这好像是我跟你说的话吧……”
贺天然仰起头,一脸追忆神色。
好在他没注意到温凉现在脸上紧张的表情,若是他看一眼对方现在上升到一百四的心率,一定会先关心姑娘的异状。
“嗯……就是上次……你跟我……我们去滇藏旅行的时候。”
“嘶——”贺天然闭上眼,使劲地回想了一下,终是离开墙,挺直背,挠挠头:“忘了,记不得当时为什么要这么说了……”
温凉本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听他这大喘气的回答,登时是大失所望,一句“你再想想,没准跟你那个‘前女友’有关”的提示都到嘴边了,但瞬间又止住,这个场合说这个,确实不合适。
但就在她失望之际,耳边却响起了另一句: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要无可无不可的,在这种世界末日的情况下,我们就不要去考虑这是对的,那是错的,你是嫉妒,我是谎言,谁将湮没,谁又将存活,这类毫无意义的伪命题了,我们真正要做的,反而是做一些更能体现人性根本的事儿了……”
“比方说?”
“比方说,倘若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我会选择让你活着,哪怕这个选择需要我的牺牲,我还是会把唯一的一张车票给你,自己去敲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