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动作灵巧,能飞善跃,上下翻飞之间,木石传递如流,竟比古今帮那些精干的小子,还要利落三分。
姜义神念微动,整座新起的建筑便在脑海中清晰展开。
那是一座圆形屋舍,不大不小,恰好以那聚火阵的光墙为界,将中间那一座坟丘严严实实地护在腹内。
层层相套,如石磨旋纹,自内而外,一圈又一圈。
最内一层,地方最小,只隔出了四间静室,气息最是炽烈,几乎能闻得出空气里那股淡淡的焦香。
越往外,隔间越多,气势却渐趋平和,火元稀薄了几分,倒也多了几分安稳。
姜义看着这布置,心下颇为满意。
这模样倒像极了练功房,规矩中透着章法,章法里又藏着火候。
他略一沉吟,心头忽然生出几分兴致。
转身出了阵法,往药田边走去,寻了棵合抱老树。
并指如刀,轻轻一划。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树干竟未折断,反倒自中炸开,化作漫天木屑飞舞。
待木屑散尽,地上整整齐齐码着几十块大小相同的木牌,四四方方,倒像是早为此事备下的一般。
姜义信步上前,伸指在空中一点。
指尖黑白二气缠绕,如墨如烟,凝而不散。
他以此为笔,挨个在木牌上刻写。
笔势行云,字形如龙。
最内四间,写的是「天壹」、「天贰」、「天叁」、「天肆」。
再往外,依次刻作「地壹」、「地贰」……
「玄壹」、「玄贰」……
「黄壹」、「黄贰」……
待最后一笔收势,袖袍一拂,木牌便齐齐飞起,依次落在门框之上,啪然一声,钉入木中,不偏不倚。
远远望去,木牌成环,黑白之气隐隐相衬,火光映着字迹,若隐若现。
姜义负手而立,目光缓缓扫过这一座新屋,心头暗暗一笑。
天、地、玄、黄,四层四境,这才是练功房该有的模样嘛。
一番忙活完,姜义拍了拍手上沾着的木屑,退后两步,负手而立。
晨光方盛,火阵之内红光隐隐,屋檐新立,木香与热气交织,竟自有几分新气象。
他看着自己布置的这番格局,心头颇为畅快。
自家屋后那口灵泉、那株仙桃树,来头都大,不宜叫旁人轻易踏足。
而这处火房,却干净得多。
不过借了山神遗蜕的余热,底子明白,不碍谁。
待古今帮那群小子再磨几年,有了些真本事,也可让他们来此借火修行。
算是机缘,也算是门风。
念及于此,姜义忽又生出些别样的心思。
想着,或许该让锦儿他们去琢磨一番,在帮中立个「功劳簿」或「贡献度」的制。
弟子凭劳换赏,有灵药可求,有修行处可入,
这样一来,也省得整日里有人空谈理义,不肯下功。
这般想着,姜义嘴角不由轻轻一挑。
随手又从剩下的木料里,取出一块最大的。
手掌一抹,木纹顺势剖开,几息间,便成了一方厚重的牌匾。
指尖一凝,黑白二气流转如丝,他笔走龙蛇,写下两个大字。
「天焚……」
字锋初定,气势森然,带着几分霸烈之意。
可甫一落笔,他心中却忽地掠过那乌巢禅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