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龙鳞显威,灵鸡镇虫

顿了顿,又道:「村里这场折腾,人心怕是慌了。去,稳一稳。」

刘子安点头,未多言。

「岳父放心。」

话落,身形一晃,化作一道土黄虚影,没入夜色。

风过,四野俱静,只余姜义一人。

呼吸吐纳,绵长若丝。

他面上那层死灰,随着气息流转,渐渐褪去几分。

似在调息,实则未松。

他手握铜棍,五指微绷,时有细微法力自掌心流入棍身,如细泉渗土,无声无息地沁入地底。

冻土之寒,又厚了一寸。

他这般守着,滴水不漏,生怕那孽畜还有什幺脱身的邪术。

夜色沉沉,不知过了多久。

待那股空乏感被新生的法力填了几分,他才略觉轻松。

指间轻掐土行诀,

另一手仍死攥铜棍不放。

身形一矮,连人带棍,便那般无声地沉入地底。

下沉约三十丈。

四下冰晶交错,映着铜棍龙鳞的微光,寒芒如息。

土石正中,一块玄冰静悬,里头封着那头土黄妖蝗。

它仍维持着遁走的姿态,六足蜷曲,头微昂,连那双浊黄的复眼里,最后一线惊惶,都被凝成了冰。

姜义的神念,如水银泻地,在那玄冰上细细游走。

空寂一片,再无半分生机。

他却不敢信。

这等养成气候的精怪,死得太安静,叫人心底难免生出几分狐疑。

他静了片刻,方擡起一手。

五指微张,掌心虚拢,对准那块玄冰。

壶天之法,缓缓催动。

无声无势。

那块冰仿佛被风拂去一层尘,轻轻一晃,

便没入他掌中那方寸天地,无影无踪。

成了。

铜棍在掌,指节微松。

心头那根绷得发紧的弦,也终于落回原处。

他这壶天之法,玄妙非常,却有一桩死限,不纳活物。

既能收进去,便是死得干净。

姜义自土中破出,那股刺骨的寒意,便散了。

夜风拂面,不再清冷,却添了几分腥甜气。

他收起阴阳龙鳞棍,未落地,只足尖一点,身形已拔高数丈,掠向自家院落。

月色微凉,俯瞰下去,两界村如一幅破败的画。

地上覆着厚厚一层虫尸,黑得发亮,像被墨泼过。

其间几处杂色,是古今帮帮众的身影,也有灵鸡零落的羽毛。

姜义目光一沉。

人死灯灭,多想无益。

村口,姜锦一身青衣,衣上尘土不多。

神情还算镇定,正指挥着帮众,将战死的同伴一具具擡至一处。

乡民们也陆续出了屋,低着头,清扫残骸。

哭声是有的,却低低的,像风掠过荒草。

惨,却不乱。

倒是那些鸡,比人还忙。

三族之外的杂羽灵鸡,连同村中得了些灵气的寻常土鸡,都得了自由。

它们散在虫尸堆中,昂着头,踏着同类的血肉,专挑那些体型稍大、仍带妖气的尸壳啄食。

你争我夺,喙声不绝。

在这满地的血腥气里,它们啄得极欢,仿佛只是丰收之后的一场盛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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