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福运交织,肉身成神之道

这一脉修为,一份沉静,的确像是刘家嫡系传下的真种子。

只见刘庄主放下茶盏,捋了捋袖口,语声不疾不徐,如说闲话:

「姜义兄弟,犬子如今也算是意定神旺,门槛算是摸着了。依着咱们当年定下的那桩亲事……我刘家这边,随时听你们一句话。」

语气平平,像是顺嘴提起,话里不带半点逼人之意。

也没什幺欢喜催促,全然是一副老帐本翻到旧页的神情。

可那眼角余光,却总忍不住往院子那头瞥。

院里,姜曦正笑着跟几个小娃说话,雪光映着她鬓边泛白的绒毛,笑意藏在眼底,带着点姑娘家的温软。

刘庄主那点藏也藏不住的希冀,就吊在眼角眉梢里,明晃晃地比他说出口的还实在。

只可惜,那位盼了多年的准儿媳妇,身上却偏是半点「意定」的气机都瞧不出来,连根苗头也无。

姜义自然早就看出来了,也懒得兜圈子,只捧着盏微凉的茶,淡声回了句:

「刘兄有所不知,曦儿……她至今未曾修过意定之法。」

当年他想求那套意定之术,实则为亮儿铺条后路。

那小子天资不高,书读不进,笔墨间半点灵气都没。

若不借那点旁门的路数打个窍开开,日后怕连份像样的前程都谋不着。

可姜家其余人等,自大儿子起便一股子书卷气吹满屋子,个个认死理、钻死路。

对这类中乘修性法门,素来是提也不提,碰也不碰。

若不是如此,以曦儿那份资性,怎会连她二哥都追不上,至今连个「意定」的门槛都还未摸着。

这话一落,堂中气息微滞。

刘庄主神色微凝,手里茶盏似是不小心在几案边沿轻磕了一下,响声极轻。

他没急着接话,只定定看了姜义一眼,半晌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温和,却多了分探意的沉稳:

「姜兄此言……是何意?」

姜义却只笑了笑,眼角眉梢皆是从容,并不答话,反倒朝院外擡了擡手,轻声唤道:

「姜明,来,给你刘叔添杯茶。」

年节里难得没往后山泡着的大儿应声而入,步履稳稳,身后还带着一缕午后檐下的暖阳。

人未语,气息先和,身上温润安静,举止从容,先朝刘庄主一礼,躬身拱手,规矩妥帖。

光是这一进一出,堂上气机便似被他带得缓了缓。

也不见他有何起落动作,下一刻,案上的茶壶便似被风轻轻托起,无声无息地浮出一寸,稳稳地落在刘庄主面前。

壶嘴微倾,热茶如线,一缕缕淌入杯中,不多不少,恰是七分。

一举一动,既不显山露水,也无半分炫技张扬,倒像是下意识的随手之举。

那无形之力,柔中带稳,若水裹风,轻描淡写之间,却自有一股老成持重的气韵。

刘庄主眼皮轻跳了一下,目光落在那茶杯上,杯中热气氤氲,却叫他一时失了话头。

这般收放有度的劲气,这般沉静从容的行止,哪里是寻常气境初入之人?

恐怕……早已另有造化。

姜家这长子,竟悄无声息地修到这般地步,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姜义坐在一旁,茶盏捧在手中,慢慢地将他的神色收进眼底。

唇角一挑,语气平平,里头却藏着几分笃定:

「让庄主见笑了。犬子没走什幺心境意定的路数,不过些旁门左道,勉强凑合。」

话说得谦虚,语气却带着点藏不住的得意。

刘庄主听罢,目光一滞,眼中那抹诧色,竟像湖面被重物砸了进去,久久不散。

他自认在修行一道也算见多识广,祖上更是为那「神明」之境苦索半生。

此刻自是心知肚明,这般手段意味着什幺。

未曾意定,便能心念引气、寸寸控物,还收发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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