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是应了这「锐」字,先叫人不敢小觑了去。
姜义自是没意见,乐呵呵地从儿子手里接过那团热腾腾的小肉球。
捧在手里,左瞧右瞧,怎幺看怎幺顺眼,连那皱巴巴的小脸都带着几分讨喜,一时竟有些舍不得撒手。
一家子你抱一轮我抱一轮,屋里话倒不多,笑意却早淌得满了窗棂角落。
姜亮抱完娃娃,脸上笑得发烫,眼里还挂着点没来得及收的骄傲,却不声不响地从边角溜了出去。
他早早便收拾出一间小屋。
今儿这会儿,又悄悄摸进去,从床褥到窗棂,从帘子厚薄到墙角通风,一样样又摸了一遍。
这屋子选得极仔细。
离李文雅那堆药书远,离大哥那间放书的屋子更远。
便是院后那片讲学的寒地,也远远地隔开了,又添了两层厚实布幔。
务求叫那讲学声,半点风声都飘不进来。
这回,他是吸取了大儿的教训。
当初姜锋那小子,怎幺就走了岔道,拳脚功夫丢一边,背文抄句子倒是上了瘾。
还不是自个儿那阵子忙得脚打后脑勺,家里头放着没管好。
一边是媳妇翻医经,一边是大哥教书文,三天两头地念,活活把个好胚子薰成了个书卷气上头的小书生。
这回,为免二儿也误入「歧途」。
姜亮虽不敢当着爹明言,却是铁了心要盯牢的。
少说也要等到走路走得稳,拳头攥得紧,胆气长出来、骨头硬起来,才许他碰那纸墨书卷。
……
眨眼三年。
姜义仍在那几亩薄地上打转。
闲下来歇口气,站在地头望一圈,竟觉风里都带着股子药香,甜津津的。
早年亲手开出来的三亩果林、五亩药地,如今被灵气浸得透,地头泛着一层隐隐润光,连泥土都透出几分生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