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棍法是姜明亲授,讲的是中正平和、气脉流通,既养筋骨,也练心气,素日里专用于打底子。
可今儿这一趟,落在姜亮身上,却有了点变味。
棍影依旧未乱,架势也不曾走样,偏偏步法间多了几分狠气,出手少了点收敛。
一套打完,姜明没急着开口,眼中光微一闪,才点了点头:
「招式不错,气也成了,看得出你是下了功夫的。」
语气却没提太高,紧接着话锋一转,声调也缓了几分:
「只是……」
他轻声续道:「这一套法子,说到底,是养身护命用的,讲究调气守中,动中取静。」
「你如今魂象已出,那条路……未必走得下这等平和气脉。」
「若真要踏进战阵杀伐之道,光凭这套棍法,只怕还不够贴你的骨气。」
说着,他手指一勾,从墙边拈了根素木棍,脚步轻轻一错,整个人便飘进了院中。
无喝声,无姿势炫耀,一套新棍法自然而起。
起手仍是旧式,架势中正,收放自如,可越往后走,那股子气就变了。
气息沉得下,却再不温和。
招式之中,骨节微拧,劲道若藏若现,转折之间有股不加掩饰的锋意。
像是在林间伏杀,也像在马背夺命。
未曾刻意演绎什幺「煞气凛然」。
可那一棍一式打出去,连屋檐下埋着脑袋啃鸡骨头的寻山猎犬都悄悄收了声。
姜义瞧着大儿那套棍法,心下便有了数。
怪不得这回一去就是大半天,原来是在山后打磨这一身杀气。
姜亮在旁看得目不转睛,眼里几回光动。
时不时也学着动两下手脚,想摹出那股气来。
可棍在他手里,总还差了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