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山多竹,荒地一片,又无主无户,砍来便是。
他在林中踅摸一圈,柴刀劈劈啪啪响,砍了一大捆青竹,捆好往肩头一搭,便拎着回。
路上碰着村里人问起,姜义也不遮掩,嘿嘿一笑,随口应道:
「想着在新屋起个新鸡窝,又怕鸡乱跑进山,总得围着些才安心。」
村里人谁不知道姜家鸡多,这话一听,自然没人起疑。
姜义如今精气扎实,筋骨轻灵,手脚麻利得很。
来来回回跑了几趟,前后不过两日功夫,那片果林便被一圈竹篱笆围得严丝合缝。
尤其是靠着山界那头,篱笆更是编得结实,一人多高,密不透风。
外头人哪怕踮脚伸脖子、趴着眼皮瞧,也断瞧不出那竹影后头,竟藏着一条本不该有的水脉。
次日一早,鸡还未全醒,姜义又在果林外头寻了块地,离山界略远些、灵气也稀些。
泥土翻过三寸,碎石挑尽,鸡窝垒得结结实实。
边上竹篱笆也围得周周正正,正好与果林那圈相对着。
篱笆中间留了条小道,曲曲折折,供鸡只行来走去。
一圈忙活下来,姜义才抹了把汗,拍拍膝头灰土,悠悠然下了山。
片刻时间,便把那窝从小吃灵果、啄药材养大的老鸡全数赶上了山。
这一窝老鸡,眼珠透亮,毛色鲜润。
尤其那黑红两只公鸡,鸡冠油亮如漆,脚一踩地便是沉声一响,连走路都跟跳八步似的,自带气场。
吃得补,年头足,性子养得安稳。
若说凡鸡,自是不凡;
若说灵禽,也差了点火候。
只能算是半步灵鸡,半只脚踏进了那条道。
新窝灵气不算浓,比起老窝子来却已舒坦不少。
一群鸡晃悠着转了两圈,便也就都安分了。
不多时,那黑公鸡胆子大,脖子一梗,四方步一迈,便沿着篱笆里那道窄路踱进了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