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曦趁娘亲不备,偷偷从灶头上摸了酥肉,一块塞进嘴里,一块往二哥嘴边递。
瞧见爹爹进来,捂着嘴吃吃地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心静之后,姜亮倒没了那股子一门心思苦修的狠劲儿。
此后两日,都安分在家中,也不往那寒地里扎了。
只陪着爹娘兄妹,挑水、劈柴、烧火做饭,谈笑着做些活计。
只可惜,团聚的日子总是嫌少。
眼见年节过得七七八八,武备司那边的探亲假也到了底。
姜亮便又拾掇了行李,照旧去了村口候车。
柳秀莲立在路旁,手里牵着小儿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语声虽轻,话里却藏不住几分絮絮叮咛,终究绕回了一句:
「你如今这气也静了,回州府见了校尉,问问看……能不能与那姓马的同门换个差事,换个安稳些的也好。」
姜义立在一旁,嘴角微动,轻咳一声,却也没插话,只把眼神藏在眉下。
他心里晓得,妻子这番话,是在替儿子打算。
怕他身陷斥候之职,前路刀锋舔血,哪日一口气没喘上来,便要折命。
这一份忧思,姜义又何尝没想过?
只是小儿虽有静心之功,心神沉稳些,可那观势谋断的本事,终究差了点天赋。
这条路,他若真想走,旁人也拦不得。
思及此,他也不劝,嘴上更不驳,只由着妻儿一唱一和,说得尽兴便罢。
不多时,于大爷驾着牛车晃悠悠过来。
牛角缠了红绳,车板绑着几个果筐,压得麻绳都起了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