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道明来意,刘庄主便笑呵呵地点头应下。
连句客套话都没打,只挥手叫仆人去库房取药。
自己则让开了一处廊下石桌,茶早沏好,清碧如玉,杯沿还冒着热气。
两人落了座,茶香一拂,便顺势扯到了姜家那几路桩功拳法上头。
刘庄主一张嘴,连着几个「妙」字,说得眉飞色舞,赞不绝口。
「那日小犬回庄,演了几手,说是在古今帮打了些底子。」
「我一看,果真与寻常拳路不同,那股沉劲儿藏在脚跟下,不露声色,却实打实压得住。」
姜义听得,只是摆手笑:
「庄主过奖了。咱这乡下人练拳,无非强个身子骨。」
茶碗一晃,话头便引开了些:
「桩打得结实些,是为下田干活不伤腰。比不得庄主府上,门第正传,代代精研的正路。」
刘庄主不置可否,只是笑,指尖在盏口转了半圈。
话头却一转,慢悠悠搭在了姜曦身上。
「前些日子路过村头,碰巧瞧见令爱练那身法。」
他语气随意,话却清楚:「步履生风,身似轻燕,瞧着……是叫人眼前一亮的。」
说罢,抿了口茶,像真是只随口一提,轻描淡写一句:「这门道,不知忌不忌外传?」
姜义闻言,神色微敛,手中茶碗不紧不慢端起,盏边蒸汽轻绕,掩了三分眼神。
没立刻作答,只低头啜了一口,那茶香入喉,才缓缓开口:
「庄主是明白人,自然晓得,轻功这玩意儿,可不是步子快、腿脚利索就叫成了。」
语气淡,却句句打实:「那身法虽巧,可若没一口气提着,只能跳,跳得高些久些,终归不是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