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义眼一撇,心头微顿,伸手掀开袋口,里头尽是些罕见药材。
根茎皮叶俱全,色泽温润,气息绵长,分明都是上品货。
虽说比不得刘家庄子那几味灵药,可比起李郎中铺子里那些市药,着实好了不止一筹。
姜义没露声色,只像随口问了句:
「这些药,哪来的?」
姜亮正眉飞色舞讲着州府趣事,闻言回头一笑:
「李家那对姐弟塞给我的,临走时硬往我包里塞,嘴上说是学武的学费。」
说完怕爹不信,忙又添了句:
「他们如今也住在州府,投在姑姑门下。文轩学打理药材生意,文雅学医, 常邀我过去坐坐,顺带指点些招式。」
姜义听着,轻轻点头,神色却没起半点波澜。
这李家,他听岑夫子提过,乃是医门世家的支脉,在凉羌一带扎根已久,靠着药材生意富甲一方。
底子深,手段稳,家风也讲究,自是不缺这几味好药。
难怪这小子回来后骨节舒展、精气外敛,眼神也亮,浑身都透着股劲儿。
若照这路子走下去,姜家第一个摸到「精满」门槛的,怕还真得落在这末子头上。
他这般想着,忽又随口问了句:
「那李家姐弟,为人如何?」
姜亮一时没细想,只咧着嘴笑,像是想起了什幺有趣的事,道:
「挺好的……他们都,对孩儿挺好的。」
一句话,语气虽轻,尾音却低了下去,像是藏了点什幺,又不肯说透。
姜义听着,没接话,只点了点头,又静心细细打量了小儿一眼。
气息是实的,精气充足,气机沉稳,步子也走得正,不飘不浮。
可那一味「养心修性」的火候,终究还欠些。
性若不静,气便难凝。
将来真要登堂入室,怕得在这上头栽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