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话题又拐去种药的门道。
讲些土壤风水、时令节气,也讲哪种草药喜阴,哪种得见日光才生。
有时话说累了,倒也说些养儿育女的家常……
姜明坐在一旁,连学堂都没去,听得津津有味,姜义也没催,只当让他长点见识。
那边厢,姜耀总算在娘亲指点下勉强站完一套桩功,汗涔涔地跑了过来,扑进人堆里。
不多时便与刘家那小子闹作一团,你追我赶,扑打翻滚,鸡飞狗跳倒也热闹。
众人看着娃娃打闹,脸上带着点笑,眼角余光却总不由自主地往后山瞥……
山道蜿蜒,林风悠悠,那僧人进去一上午了,却不见影儿归来。
晌午就在姜家打发了,粗茶淡饭,两个菜,一锅热腾腾的杂粮饭,倒也吃得有滋有味。
这一日便这幺在山脚耗着,从日头慢慢爬上头顶,又一点点斜下去,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一直等到村里那些牲口都悠悠然从后山转出来,连山风都吹得慢了,还是没见那僧人回来。
在场这两家人,对这后山的性子都多少摸得些门道。
虽说山里时有阴晴不定,但寻常人进去,总归也有个时辰准点转出来。
如今一整天没见人影,倒像是应了那僧人所言。
该走的路,走就是了,走不走得出来,也都随缘。
几人站在山脚,脸上神色各异,一时间却谁也不出声。
刘庄主倒是仍旧不慌不忙,站那儿掸了掸袖子,神情里看不出半点挂怀。
他家那小子却不一样。
原先打那几回空手出山回来,已然打起退堂鼓了。
如今眼瞅着这位僧人,一声不响地真个走进山去再没回来,眼珠子一下子活泛了,脸上神色也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