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不练,书不念,你倒说说,打算在这世道里学个啥?」
姜明见夫子已去,心下略松,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那点狡黠藏都藏不住。
他往前一步,凑得近了些,低着嗓子说话,声音里透着点父子间才有的亲昵与讨好:
「学什幺不打紧,书里那点章句,不比村头人情热闹;拳脚功夫嘛……还不是爹教得最顺手。」
说到这儿,眨了眨眼,笑意漾上脸角,又往前凑了一寸:
「最要紧的,是能守着爹娘,不离远。」
话音刚落,柳秀莲恰从灶房出来,袖口还带着点锅烟气。
听见这话,她脚下一顿,眼角一下就红了。
也不管手上还沾着葱姜蒜,腰里一摸,把钱袋子往姜义手里一塞,嘴里念叨着:
「你听听你听听,这还是你儿子不?明儿你带着他们兄妹俩去赶集,爱吃什幺买什幺,娘不眨眼!」
姜义接了钱袋,手指一沉,心头却没真信这一通鬼话,更不信这小子一夜开了窍。
八成是后山那位,或闲得发慌,又或近来果子吃得欢,才动了传艺的念头。
想起那日刘庄主唏嘘着提起的「最上乘修性之法」,心头微微一动。
却也不多说,只把钱袋揣进怀里,低低笑了声:
「好,依你。」
目光不经意似的,朝着后山那头,扫了一眼。
日子一晃又是一茬,盛夏的火气刚退了边儿,清秋的凉意便悄没声地上了场。
晨起露重,傍晚多风。